夜渐深。
沈妙言沐过身从屏风后出来,就看见君天澜身着中衣坐在窗畔的软榻上,正对着灯火翻看书卷。
她蹭过去坐到他怀中,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四哥,你知道吗?赵媚她很有可能是赵无悔原配的孙女儿,她出现在相府,乃是为了向赵无悔报仇。”
君天澜目光未曾从书卷上离开,只淡漠地“嗯”了声。
沈妙言见他不专心听自己讲话,颇有些气恼,伸手抱住他的颈子,使劲儿在他面庞上吧唧一下,腆着脸小声问道:“四哥,我刚沐过身,用的是赵地特产的梅花香露,你闻闻我香不香?”
美人在怀,又这般主动,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四书五经、治国之策都被抛到了脑后,君天澜揽住她的腰身,就势把她压在了软榻上。
两人亲密着,从软榻滚到厚实的红绒地毯上,又一路上了宽大的象牙床。
第一回君天澜自是尽量放得温柔,细细密密地同她爱着,直把她弄得身娇体软,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缎被里,几乎要化成一汪春水。
第二回,他便没再同她客气,大刀阔斧地占据着她,宛若要杀人也似,凶狠霸道地叫沈妙言几乎要唤哑了嗓子。
恰在最关键时,窗外陡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添香飞快跑到雕扇外,边使劲儿叩门,边焦急大喊:
“不好了!主子、娘娘,太皇太后被人杀了!”
君天澜正在关键时候,被她这么吼了一嗓子,那.物几乎瞬间就软.了下来。
沈妙言同样震惊,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匆匆穿了衣裙,打开槅扇道:“谁被杀了?!”
添香是急匆匆赶来的,跑得气喘吁吁,“是、是太皇太后!就在一刻钟前,她被侍女现薨在了寝屋里!有目击证人说,亲眼看见一个男人同她在窗边争执,不知怎么的,那男人就突然动手,杀了太皇太后!”
沈妙言呆滞地站在原地。
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涌入了她的脑海。
震惊,
痛苦,
茫然,
惊骇。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竟然敢杀害当今太皇太后?!
还是在,守卫森严的相府……
她回头,望向君天澜。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穿戴整齐,随手拿起挂在木施上的墨金绣梅披风,抬步朝外间而去,“带路。”
添香忙应了声“是”,转身不安地走在了前面。
沈妙言跟着他们穿过长廊,注意到廊外风雪极大。
他们来到陈瓷居住的地方,这是相府里环境最雅致幽癖,布置最特别的院子。
黑瓦白墙的院落,踏进院门,积雪满园,小径两侧种着造型各异的梅花与古松,十分古朴大气。
檐下挂着红绉纱灯笼,摇曳出朦胧光晕,隐约照出精致雕琢而成的门扉与雕窗。
沈妙言随着君天澜转进寝屋,只见赵无悔半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张大椅上。
他身着中衣,披着件绯栗色的貂毛斗篷,满头华垂落在腰间。
一只手搭在旁边的花几上,一只手无力地垂落在膝盖边,指间还挽着一根藏蓝缎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