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于是他捻了捻檀木珠串,开始没话找话:“都准备了哪些礼物?”
沈妙言摸摸这个盒子又摸摸那个盒子,仔细对照手里拿着的礼单,头也不抬道:“小衣服、尿布片、玩具之类的东西。”
君天澜扫视过去,这些小孩儿用的东西,质地款式皆是顶好的,可见价格不菲。
他暗道这丫头双手空落落的从风国公府进宫,她哪儿来那么多银子买这些东西?
于是他多嘴又问道:“你哪儿来的银子?”
沈妙言不耐烦地抬头,凶凶地瞪了他一眼。
君天澜闭嘴了。
马车徐徐朝相府驶去,沈妙言终于清点比对完礼单,稍稍松了口气。
她的余光瞥见君天澜憋屈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同他道:“你不是给过我一块玉佩吗?我前几日,叫麦若替我拿出宫卖了,换了许多银钱。总归那玉佩留着也无用,不如换些实用的东西。”
君天澜:“……”
男人默默扫了一眼满车的婴儿用品,原来这些玩意儿,都是用他的玉佩换来的……
那是他佩戴了多年的玉佩!
然而对上沈妙言纯净剔透的琥珀色眼眸,他终是无言。
马车很快行至相府门前。
小晚卿是张祁云的第一个孩子,虽是个女孩儿,可这并不妨碍她受尽宠爱。
因此这次满月酒乃是大操大办的,镐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沈妙言随君天澜下了马车,指挥宫女们替她把那些礼物尽数搬下来,浩浩荡荡地朝相府后院寻谢陶去了。
张祁云带着众人参拜完君天澜,无语地目送沈妙言和一长串礼物远去,默默摇了摇羽扇。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张祁云亏待妻儿,不给她们买婴儿用品呢!
然而面对君天澜暗含威胁的目光,他却还得对沈妙言千恩万谢,各种夸奖她的礼物送得合适。
谁叫人家是皇上心尖尖宠着的女人呢?
沈妙言来到后院花园,只见一处偌大的长亭内,陈设着几张圆桌,谢陶正招呼一群贵妇小姐们吃酒玩儿。
她含笑上前,“陶陶。”
谢陶见她过来,顿时喜不自禁,忙迎了出来,软声道:“可把你盼来了!酒席都要开场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没有的事儿。”沈妙言反握住她的手,“都是君天澜那厮在宫中磨叽,我才来得这么迟。我给你带了好些东西,想来都是能用到的,你看看可喜欢?”
说着,一长串的宫女们在花园中排成一排,恭敬地捧上盛了礼物的托盘。
谢陶一一扫视过去,只见有成摞最柔软的尿布片、漂亮柔软的小衣裳、精致镂花的小玉梳、檀木雕刻的摇篮、成套绣花的小帐幔、太子殿下、精致细巧的小绣鞋——
等等等等等等!
太子……殿下?!
谢陶定睛再看,果然看见宫女堆里,站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
他一张脸儿稚嫩白腻,点漆般的丹凤眼斜飞入鬓,一张小嘴比那女孩儿的嘴巴还要嫣红。
他身着太子服制,只默默瞅着自己。
谢陶捂嘴,又开始磕巴了:“那个,妙妙妙妙妙,太子殿下他他他……”
沈妙言望过去,一眼看到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