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正低着头站在花树旁,落寞地揪着树梢头的桃花把玩。
她脸上生着一块大黑斑,孤零零站在花树下的模样,像是被排挤欺负的小黑狗,丑兮兮的,却格外叫人怜惜。
君天澜在这一刻,忽然很想护短。
他收回视线,冷冷盯向凤百灵。
那双暗红狭长的凤眸中,涌出浓浓的冷厉之色。
凤百灵浑身一颤,只觉自己像是被角落的毒蛇盯上,脊骨窜上重重冷意,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这种帝王威压下,她惊恐地跪倒在地,全然不知皇上好端端的怎么会用这样可怕的目光盯着自己。
君天澜负着手,冷冷道:“如此嚷嚷着要朕与丞相罚你姐姐,可见你心性毒辣。还不快滚?!”
凤百灵惊得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望向君天澜,却正对上他那可怖至极的目光。
她没出过深闺,未曾见过世面,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眼神,顿时吓得周身大汗淋漓,连忙扶住侍女的手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君天澜又冷眼睨向张祁云,“张卿无故恐吓小姑娘,逼着人赔礼道歉,实乃失德,罚俸半年。”
张祁云:“……?!”
男人瞬间酒醒大半儿,俊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里、生了什么的疑惑。
好似恐吓人小姑娘的是皇上您吧?!
瞧把人凤三姑娘吓得……
他目送君天澜带着沈妙言离开,低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对我什么脾气?我欺负的又不是他女人!”
谢陶同样不解。
她很快闻见张祁云身上一股酒味儿,忙掩住鼻子训斥,“大叔,你怎么又喝酒了?!今晚不许睡我房间!”
说罢,避难似的匆匆跑掉。
张祁云无奈去追她,“我洗个澡不就没酒味儿了吗?诶,陶陶,你等等我,陶陶!宝贝——!”
君天澜带着沈妙言离开后,小姑娘朝他施了一礼,“多谢。”
男人未曾多言,只淡淡道:“今后有什么麻烦,可以凭这个,去宫里找朕。”
说罢,将那块被沈妙言当掉的玉佩放到她的掌心。
做完这一切,男人负着手,淡漠离开。
沈妙言攥住玉佩,在春风中呆了片刻,才轻轻呼出一口气,也转身打算回自己那破落小院了。
谁知刚走到回廊里,一名侍女匆匆寻了来,“二小姐,老爷找你去书房。”
沈妙言随意应了声,让那侍女领路。
穿过蜿蜒冗长的游廊,她很快来到了凤国公的书房外。
门口的侍女卷起垂纱,请她进去。
她跨进门槛,下意识环顾四周,但见书房布置富贵堂皇,墙上挂着的字画,皆是前朝名人的画作。
可见这凤国公府里,家底是相当雄厚的。
凤国公坐在书案后,正翻看一卷书。
她上前施了一礼,柔声道:“爹爹。”
凤国公抬眸,仔细打量起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