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抵死缠绵,至子时方才结束。
君天澜给沈妙言清理干净身子,抱着她在小榻上躺了,指尖细细描摹着她漆黑的眼睫与樱红的唇瓣。
“妙妙真好看。”
他认真地轻啄了下女孩儿的眼窝。
沈妙言有些累,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君天澜又抱了她很久,才终于松开手。
他起身,动作很轻地穿戴好。
临别前,他俯身,温柔地吻过她的唇瓣,近乎贪婪地嗅了嗅她身上那股媚香。
“我晚上再来看你。”
他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声音如常,宛如寻常夫妻。
尽管,他知道再也不会有所谓的晚上了。
很快,隔扇被掩上。
沈妙言蜷在被窝里,一滴眼泪顺着绯红眼角滚落到枕中,逐渐消失无踪。
她抬袖擦拭干净泪水,强忍着离别的伤痛,起身更衣梳洗。
等她梳洗罢,君舒影悄悄从外面进来,“可都收拾好了?”
沈妙言望了眼满屋陈设,“我没什么要带走的东西。”
“那,走吧?”
沈妙言又看了眼窗边那张小榻,轻轻点了点头。
君子佩嫁妆极多,无数红木箱从宫院一直延伸到殿中,满满当当拥拥挤挤。
此时天色尚暗,四周忙碌的宫女全是君子佩的人。
因此,她们看见君舒影牵着沈妙言过来时,都连忙低头,只装作没看见。
君舒影打开其中一只很大的红木箱,扶着沈妙言躲进去。
他拿了一壶水递给她,“我如今也摸不透君天澜的心思,若他有意放你走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离开镐京,你再出来,可好?”
沈妙言抱住那壶水,轻轻点头。
“乖。”君舒影摸了摸她的头,又取来一道隔板架在木箱中,上面随意洒了些金银等物,以作掩饰。
做完这一切,他深深呼吸,抬步离开了这里。
他走后不久,晨光熹微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慢慢过来了。
君天澜牵着念念的小手,父子俩俱都穿着礼服,表情如出一辙的严肃。
君天澜抬手,示意四周的宫女都退下。
众多宫女面面相觑,有点儿担忧地望了眼沈妙言藏身的箱笼,却到底不敢违抗君天澜的话,只得行过一礼后讪讪退下。
念念嗅着小鼻子,很快指了指其中一只大箱笼。
君天澜牵着他走了过去。
箱子里,沈妙言透过小洞把外面的情景都看在眼里,不由呼吸一滞。
君天澜现她了吗?
她的计划莫非又失败了?
正紧张到无以复加时,箱笼的盖子,直接被君天澜掀开来。
她更加紧张,只得屏息凝神,暗暗祈求君天澜可千万别现她藏在下面的夹层里。
谁知,那父子俩好像只是打开看了眼,就又给她合上了。
她悄悄松了口气,趴在小洞前,静静凝望他们离开这里。
那双琥珀色瞳眸里,还藏着许多不舍,许多留恋。
而君天澜牵着念念的手,直到离开这座宫殿,脚步才放缓些。
念念回头望向那座在曦色中忙碌起来的宫殿,颇有些怅然若失,“父皇,娘亲就这么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