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摸向沈妙言锁骨下方的手,微微一滞。
他反复轻按着那处布满深红色细小伤痂的地方,“我的名字呢?”
沈妙言低头不语。
君天澜把她转过来,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瞳,“我的名字呢?”
沈妙言唯恐君天澜知晓真相后找连澈麻烦,因此不敢说是连澈毁去的,只讪讪
道:“这里有些痒,所以……”
君天澜轻笑,瞳孔之中透出一种上位者的质问:“所以,你没事儿就拿匕给自己蹭痒?这种谎话,沈嘉,你自己信吗?”
沈妙言咂咂嘴,没说话。
君天澜盯着她这副宛如受惊鸵鸟的模样,终是没再逼问她。
他转身走到那张小榻前,睡上去,淡淡道:“过来。”
沈妙言走过去,被他抱进怀中。
他深嗅着她身上那股媚香,疲惫地阖上了眼。
沈妙言蜷成一团。
他怀中,有淡淡的龙涎香,冷甜冷甜,很好闻。
她闻了会儿,仰头望向他的面庞。
即便是闭眼睡觉,男人的面容也仍旧透着冷峻和威严,眉宇间那微微的皱起,显示他在睡梦中,也仍旧是戒备模样。
她抬手,慢慢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她看着是个糊涂人,然而却也知道,皇宫中的一切,都瞒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
所以,今夜生的所有事情,都几乎是在这个男人暗中的纵容甚至是推动之下,才完成的。
她的指尖顿在君天澜的面颊上,琥珀色瞳孔中,现出一丝迷茫。
这个男人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第二日。
沈妙言在浅眠中,察觉到小榻外面的人已经起来了。
他安静地穿上外裳,俯身亲了亲她的面颊,却并未提起带她离开教坊司,就这么转身离去。
沈妙言背对着房门,缓慢睁开眼。
总觉得,他似乎在刻意疏远自己。
她躺到晌午时才起床,去厨房里弄吃食时,竟然没遭到一个白眼,相反,所有人都待她极为热情客气。
不,与其说是热情客气,不如说是敬而远之。
她端着一锅粥在圆桌前坐了,见对面又坐下一个小宫女,随口搭话道:“季嬷嬷呢?”
她在外面荡了这么久,那个女人,早该来揪自己回去了。
那小宫女没料到对面坐的人是沈妙言,似是惊诧了一下,继而又想端着碗赶紧跑路。
然而不知怎的,她终究没敢随意跑掉,只弱声道:“季嬷嬷她,她今儿一早,被人现淹死在了荷塘里……尸体都,都飘起来了……”
说罢,不敢多看沈妙言一眼,端着碗筷去另一桌吃了。
沈妙言搅了搅米粥,眉尖微微挑起。
季嬷嬷死了?
她在教坊司汲汲营营多年,谋求的也不过是教坊司的利益,算是个在其位谋其政的精明女人。
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应当不是连澈杀的,连澈那厮,向来不喜暗中动刀子,他若要杀人,势必会杀得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