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的青铜兵符,在秋阳中折射出浅浅的古朴色泽。
她呆呆望着它们,这些兵符,是何时藏进她包袱里的?
凌晨时,她给君天澜喂了蒙汗药,自己也因为困乏而睡了会儿,难道是那时候他把兵符放进她包袱的?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昏睡过去。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觊觎兵符。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要离开……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沈妙言捧着那几枚兵符,突然哭得像个离家出走、无处可去的孩子。
连澈给她斟了杯茶水,“姐姐不必伤心,若有缘,此生终会再见。”
沈妙言一边哭一边笑,“是啊,若有缘,终会再见!”
她和他,是有缘分的吧?
一定是!
四人风雨兼程,终于在半个月后来到大梁。
此时四人并不知大梁城里的形势,因此都乔装打扮过,扮成过路的商人,还有模有样地运了两车货物,
谁知刚走到大梁城外,四人就差点漏了馅儿。
原因是城楼之上,高高悬挂着的三具尸体。
一具是魏成阳的,一具是小乔氏的,还有一具小小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沈妙言不消多想,就知道那是谁的。
还有个文官模样的男人,站在城楼上吆喝:“大魏无道,魏成阳枉顾黎民诉求,随意废除奴隶制,以致江山社稷大乱。大都督相应天命号召,废除无道暴君,自立为帝。今日新帝登基,减税两年、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那些围在城楼下观看的百姓纷纷高兴称好,七嘴八舌地赞扬起魏惊鸿贤明有为,乃是魏国的福气。
沈妙言死死盯着城楼上悬挂的尸体,周身瞬间溢出浓浓杀气。
她紧握双拳,身形一动飞掠至城楼下,双眼通红地盯着楼上那名文官,随手就抄起旁边武器博古架上的一把长弓。
那文官被她的杀意骇了一跳,急忙后退几步,“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连澈及时上前,拉住沈妙言的手臂,仰头朝他笑道:“我姐姐一家死于这魏成阳之手,因此看见他的尸格外愤怒,一时无法自抑,还望大人见谅。”
那名小官松了口气,笑着感慨:“果然这魏成阳甚是无德,哈哈哈哈哈。”
连澈拉着沈妙言离开,直到走出人群,才淡淡道:“姐姐想自投罗网,自个儿去皇宫门口晃一圈就是了,何必如此?”
沈妙言低着头,眼圈通红。
连澈目光落在那些挨家挨户翻找的侍卫们身上,“姐姐瞧,魏惊鸿他是不打算放过魏国皇族的人呢,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肯松懈地在找人。我猜,他想找的人,正是姐姐。”
正说着,有几名侍卫朝他们走了过来,高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此时两人脸上都抹着乱七八糟的泥巴,衣着邋遢,看起来就像是赶路太久的客商,因此即便那官兵手中持有沈妙言的画卷,可仍旧没有认出眼前人正是他们翻找了大半个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