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酝酿了下情绪,很快梨花带雨地望向沈妙言,“天诀,我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还妄图顶替我的身份……你仗着与我娘亲生得有几分相似,做了这样大的功夫,真是好深的心计!”
她说着,抱住魏涵的手臂,哭诉道:“外祖母!您要为青青做主!”
沈妙言眉眼凌厉,猛地盯向上座的君天澜,“是你搞的鬼?!”
君天澜面无表情,“并不是。朕才到大梁不久,怎会知道你暗中把他们接过来的事?”
跪在地上的农妇伸手就去扯沈妙言的裙角,“这位姑娘,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家青青好不容易回到自己亲人身边,你这样拆散人家骨肉,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小妇人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做人该实诚才好。”
沈妙言一脚踹开她,以凛冽风姿站在大殿中央,冷笑出声:“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地送给你们!”
语毕,她直直盯向魏涵,“我还有个法子,可以自证清白。”
尽管如今真假难辨,可魏涵莫名对她心生好感,于是淡淡道:“你只管说来。”
沈妙言挑衅地望向沈青青,“滴血验亲。”
沈青青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一茬,内心有些慌乱,不禁求助地望向君天澜。
旁边君舒影起身,笑眯眯道:“为免有人在水中做手脚,我作为谁也不帮的中间人,就亲自准备用具好了。”
说罢,端起自己面前的空酒盏,随手斟了杯白水,起身送到沈妙言面前,面容是一贯的温柔宠溺,“小妙妙,请。”
沈妙言对他自是信任的,于是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里面。
君舒影望了眼水中融开的血珠,又走到魏涵跟前,“大长公主,为求真相,还请赐一滴血。”
沈青青咬紧唇瓣,“外祖母贵为大长公主,怎能随意流血?!”
“无妨。”魏涵说着,已经从指尖挤了滴血进酒盏。
沈青青紧张恐惧,勾着脖子去看水中的两滴血液,却见那股血根本融不到一块儿!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仍旧惊喜地大叫出声:“沈妙言,你和外祖母的血根本不融!你还想继续撒谎吗?!”
“不可能!”沈妙言疾行几步,握住君舒影的手腕,碧玉酒盏中,两股血泾渭分明。
她踉跄着倒退一步,“不可能……”
魏涵望着她的脸儿,蹙眉,微不可察地对身侧的嬷嬷吩咐了几句。
那嬷嬷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
坐在皇后身边的小雨点跳下台阶,颤巍巍奔到沈妙言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腿,朝沈青青高声道:“她是我的表姑姑!你是假的!”
呆若木鸡良久的魏锦西见状,也立即奔到沈妙言面前,把她护在身后,“对!我也觉得她才是我表妹!”
沈妙言鼻尖酸,眼圈通红,使劲儿憋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摸了摸小雨点的脑袋,又望向魏锦西,哑声道:“谢谢你们信我……”
真正的亲情,恐怕正是如此。
不问缘由的信任,那是血液天生的羁绊。
满殿寂静中,君天澜忽然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你若执迷不悟,她会离你更远。”
鬼帝饮了口酒,用腹中传音的秘法,只让君天澜一人听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