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外,血肉横飞,厮杀声震天。
偏殿内,红衣公子执剑而舞,剑光抖动如雪舞梨花,映亮了整座黯淡的宫室。
可一套剑法尚未舞完,花容战握着剑柄的手便急剧颤抖起来,那长剑“哐当”一声,无力地跌落在地。
他扑通跪在含笑的女子身旁,终于,泪如雨下。
“慕慕!”
“慕慕!”
“慕慕!”
“……”
一声声呼喊,犹如杜鹃啼血,悲切至极。
他将温倾慕搂在怀中,明明是个男人,却哭得撕心裂肺犹如孩童:“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慕慕,你怎么忍心?!说好了一起白头,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你叫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冰凉的地面上,呆在襁褓中的婴孩儿也跟着嚎啕大哭,小小的、柔软的拳头在空中乱挥,似是在急切地寻找娘亲。
花容战哪里顾得上这孩子,他将温倾慕抱得紧紧,只盼着自己的温度能让她的身体,重新暖和起来。
正伤心时,七星匕从温倾慕袖管中滑落,那是他交给她,让她保护她自己的。
他呆呆凝视,甚至能想象得到,他的慕慕为了活下去,是怎样日夜不安地揣着匕。
可匕,终究不能救她。
在外面厮杀的人马陡然听见殿内传出一声咆哮,同时朝殿中看去,只见身着红衣的公子,桃花眼红得可怕,乌与红袍无风自舞,浑身萦绕着浓浓杀意,提一柄长刀,化身道道残影,朝这边迅速掠来。
夏侯铭刚将一名暗卫斩于马下,下一瞬,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急忙抬起银枪,堪堪架住凌空而来的大刀,然而不过一秒,枪杆上蔓延开无数裂痕,花容战狂吼一声,那杆银枪竟直接碎裂开来。
夏侯铭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到,连忙勒马后退,然而花容战如影随形,他将铺天盖地的愤怒都聚集在长刀上,刀光冷厉更甚冰雪。
夏侯铭抽出腰间佩剑勉强迎敌,尚还未来得及招架,那柄被灌注了雄厚内力的长刀,猛地劈砍下来,生生将他的剑砍为两半。
夏侯铭虎口震得麻,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恐惧,刚准备命人撤退,刀光已经包围了他。
拼死战斗的禁卫军看见主帅抽搐着倒在马下,惊骇片刻,再抬起头时,一身红衣的妖美男人,提着滴血的长刀,正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过来。
他们恐惧地呼喊,犹如面对世上最令人生畏的杀神,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
花容战身形一动,如影随形。
半跪在台阶上的韩棠之喘着粗气,静静看着那抹鲜亮的红色身影,他面无表情地收割敌人的性命,桃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残酷……
他垂下眼帘,拄着长剑,勉强奔进偏殿,试探了下温倾慕的鼻息,顿时无力地跌坐在地。
良久后,他试探着摸了摸她脖颈上的动脉,瞳眸微微一动,又望了眼地上嚎哭的可怜婴孩儿,扯开一条布带将宝宝捆在自己背上,又打横抱起温倾慕,破窗而出,朝皇宫外奔去。
他第一次恼恨自己的脚力如此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