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愣了愣,望向镜子,镜中的男人端坐着,面容清冷,那双凤眸太过复杂,她根本看不透。
迟疑片刻,她轻声道:“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本座只是问你,喜欢什么性情的男子,你认真回答就是。”他淡淡道。
沈妙言吃不准他的意思,短短的几瞬间,脑海中便已千回百转,掠过无数可能。
琥珀色的瞳眸中暗光闪烁,她昨夜告诉他,她要嫁给旁的男子,莫非,国师这是要为她物色夫婿?
握着象牙雕花梳子的手紧了紧,她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为他将头梳理整齐:“我还要一年半才及笄,为我物色夫君这种事,是不是早了些?”
她才不想嫁人。
君天澜盯着她,声音依旧淡漠:“据本座所知,京中的很多贵女,在及笄前,便已由家族为其暗中相好了姻缘,只等及笄后成婚。现在物色,并不算早。”
沈妙言梳理头的手顿住,抬眸看向镜中的男人,两人视线在镜子里相遇,谁也没有看透对方的心思。
过了片刻,沈妙言将他的头束起,轻声道:“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君天澜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本座问的是性情。”
“性情嘛,待我温柔有耐心,肯不顾一切护我周全、为我出头,愿意接纳我的不好。另外……”
她拿了黑金冠,认真为他戴上,“还要权倾朝野,要一手遮天。要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人。即便锦绣江山在眼前,在他看来,也不及我万分之一重要。”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稚嫩的声音中,隐藏着霸道。
君天澜心底那股名为喜悦的火焰越燃越旺,这小丫头说的人,怎么看,都是他啊!
薄唇无法抑制地流露出一抹笑,他抬手摸了摸束好的髻,想起第二条计策,是要他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要夸她,要占据她的全部视线。
他想着,淡淡开口道:“本座今日休沐,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沈妙言怔了怔,这是,要陪她出去玩的意思?
她犹豫半晌,狐疑地盯着君天澜,吃不准他的意思,便试探着道:“我想去金玉满香楼吃点心。”
“可以。”
他答应得干脆,这副爽快的态度同往日里的小气模样大相径庭,叫沈妙言心中愈不安,便轻轻道:“那,我去换身衣裳?”
要经常夸她……
这个念头从君天澜脑海中掠过,他站起身,语气随意:“不必,这样就很好看。”
沈妙言惊了一惊,国师居然夸她好看?
他今儿是吃错了药吗?!
半个时辰后,两人到了金玉满香楼的雅间,正好韩棠之也在,便凑了过来,同他们坐在一起。
沈妙言盯着君天澜与韩棠之,这两人谈起了朝廷上的事,倒是把她撇在了一边。
她咬了口桂花酥皮烤鸭,眼中的疑虑一重盖过一重,莫非,国师有意要把她许配给韩棠之?
想着,就听见君天澜忽然道:“她是长大了些,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沈妙言愣了愣,抬头看去,只见这两人都盯着她。
她握住一只鸭腿,眨巴着圆眼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