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似雪和沈妙言回到厢房,沈妙言揉了揉困倦的双眼,“安姐姐,我乏了,想要沐浴睡觉。”
安似雪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便吩咐冬兰和冬梅去为她准备沐浴的热水。
厢房中,屏风隔开一个空间,沈妙言坐在浴桶里泡澡,这承恩寺的浴水中放了药材,泡着能够缓解全身疲乏,十分舒服。
她嗅着药草香,泡着泡着,便沉沉睡去。
屏风外,安似雪站在窗下的月光中,静静看着桌案上的一封信。
冬兰颇有些忐忑:“娘娘,看门儿的宫女说,未曾看到有人进来,也不知这封信,是如何出现在娘娘房中的。不如,奴婢拿去烧了?”
安似雪拿起那封信,缓缓打开来,里面的字迹她很熟悉。
她的唇瓣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鱼儿上钩了。”
“娘娘?”冬兰不解。
安似雪并未解释,只是将这封信递给她:“烧了吧。”
说着,取了挂在衣架上的连帽斗篷穿上,“我出去见个人,你和冬梅跟着妙言,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许大惊小怪。”
冬兰满脸不解,安似雪已经穿好斗篷,带了兜帽,匆匆出门。
冬梅抱着干净衣裳从耳房出来,瞧见呆的冬兰,不由出声:“站在那儿什么呆?沈小姐的水要凉了!”
冬兰望着安似雪消失在门外,心里很有些忐忑,好似有什么大事要生。
她和冬梅将沈妙言唤醒,匆匆伺候了她更衣,服侍她上了床,沈妙言迷迷糊糊窝进被子里,感受着冰凉的床铺,心头忽然一凛,探出半个脑袋:“安姐姐呢?”
安似雪只身走出厢房,四周有巡逻的侍卫,只当她是出来散心的,未曾多做盘查,就放她离开了。
她迎着月光,一路穿过大大小小的庙宇,最后驻足在靠近后山门的一处庭院中。
庭院中央有一棵桃花树,已经结了花苞,满树嫩绿的花萼包裹着一点粉色,地面还落了不少。
她弯下腰,拾起其中一颗花苞,微微叹息一声。
“还未盛开,便即将凋零……安嫔是在惋惜,这桃花的命运吗?”
婉约的声音响起,四周的灯都亮了起来。
安似雪抬眸看去,只见沈月如打扮明丽端庄,正从灯火中走来。
那嫣红的薄唇挑着一点笑:“安嫔生得美,就像这枝头的桃花。只是,安嫔的命运也像这桃花,还未来得及盛放,便该凋零了……”
四周都是人,后妃、太监、宫女、侍卫,挤得满满当当,无数双眼睛都集中在安似雪身上。
安似雪轻轻笑了下,不似桃花灿烂,更像梨花高洁:“皇后娘娘这是何意?嫔妾不懂。”
话音落地,有太监高声唱喏:“皇上驾到——”
众人偏头看去,果然见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过来。
只是眨眼间,庭院里便跪了一地,楚云间负手而立,目光从桃花树下的两人身上掠过,雅致的笑容透着冷讽:“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