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事烦忧,便度日如年,冬灵看出她心中焦燥,想了又想在第二天正午时拉住她:“小姐,我想先行入京。”
两人目光交汇,都明白各自感想,楚绮罗沉吟片刻,沉重地点头:“冬灵,多谢。”
“这是奴婢份内之事。”冬灵牵出马,行囊都已备好,她早已下定决心,仅仅是通知她一声罢了。
冬灵渐行渐远,楚绮罗却感觉心里沉重,隐隐约约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一样……
送冬灵离开后,阳光正毒辣,空气沉闷,客栈上飘的酒旗都恹恹的,没有一丝风,她转身走进客栈,忽然听得一阵琴声。
琴声低哑婉转,带着丝丝媚惑,闻者无一不口干舌燥,面泛红光,显然又是那巫女的手段,她又来了?又想做什么?
楚绮罗眉头一皱,她此行必须隐蔽,想来应该不是找她麻烦的,决定不趟这浑水,低着头走进厢房,轻声唤:“绿春,绿春?”
绿春不在房里。
她蓦然惊醒,浑身一寒,那琴音竟然已经断了,四下寂静,楚绮罗甚至能听得到自己静谧的呼吸声,在这空旷的客户中,在这摇曳的门帘下,她tiantian唇瓣,提高声音:“少主,我们交过手达成共识了不是吗?何必咄咄逼人?”
“我不想逼你。”巫女的声音从四方飘来,轻忽如烟,淡薄如雾:“但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殿下便只能请你走一遭。”
又是太子。楚绮罗头疼不已:“殿下没回京吗?”
“回了。”巫女的声音越来越轻忽:“所以特派我前来请你去见他。”
她答应夜琅邪会在这里等他三天……今天是第二天,夜琅邪如果争气,少带点儿侍卫,明天便能赶到,她能不能拖上这么一天呢。
微微蹙眉,楚绮罗露出为难的神情:“少主,不是绮罗不给面子,实在是我在等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消息,宽限两天行吗?”
“去,还是不去。”巫女完全不理会她这一套,手下一用劲,便听到绿春低低呃了一声,显然是被扣住了咽喉。
“别伤她!”楚绮罗四下转悠却完全听不出巫女是在哪里说话,只能露出一抹怒意:“伤了她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爽快。”巫女淡淡一笑:“半柱香,楚姑娘,城外柳树下见。”
半柱香能做什么呢?楚绮罗迅速铺开一张纸,轻轻写了几行字,召来信鸽绑好,然后扑棱棱放飞它。
看着它消失在天空中,她才放心地提起行囊下楼,走在楼梯上,走得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她轻声道:“抱歉。”
“走路没长眼睛啊你!敢撞你爷爷我!”那人却完全不理会她这一套,狠狠一搡,便把正在走路的她从二楼给推了下去。
“你!”楚绮罗迅速伸手拉住扶栏,却在抬眼瞪他的瞬间看到他隐蔽地朝她眨了眨眼睛,这是?
巫女的声音却在远处响起:“小心!”
她忽地明白了这人的好意,掀唇一笑,装作不堪重负地轻轻松开了手,若摔一跤,断根骨头什么的能拖住巫女,她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