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番折腾,出门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乔蕊坐在车里,手里还抱着书本形状的小相册,这个相册不大,乔蕊小时候照的相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前面的十几页有内容。
车子匀速前行着,乔蕊翻到一页,递过去,给驾驶座的男人看:“就是就是这棵树,原本就在外公的房子前面,不过房子卖了很久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被新主人砍了。”
景仲言偏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颗参天大树,不觉挑眉。
“种了多久?”
乔蕊想了想:“我出生的时候,就有那棵树的,其实也不是纯种的,是外公移植过来的,好像是我妈小时候喜欢玩秋千,但是当时没有自己的房子,都是住的教职工分配的房子,所以等我外公有了能力自己买独立小院儿了,就移植了棵大树,也在上面搭了秋千,不过我妈也没去玩了,都是我在玩。”
男人没做声,这种隔代的亲情,他没怎么体会过,他的爷爷当初,死的很早,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数都能数清。
看着相片里,乔蕊坐在秋千上,头是短,一双眼睛弯弯的笑着,眉眼里都是灿烂,他不自觉勾起了唇。
“对了,好像有时哥哥的照片,我给你找。”女人突然吆喝一声。
景仲言面色当即不虞,随意的瞥她一眼,不满意的说:“不想看。”
“不要小气嘛。”乔蕊好笑地看着他:“我们那时候都是小孩子。”
她边说边翻,却没没找到时卿的相片,唯一一张,是她和时卿的合照,但是时卿被拍花了,那张时卿当初本来说不要了,但乔蕊觉得她自己拍的很好,就非要,然后抢过来了,还时常用这个笑话时卿,说他不会照相,是世界上最糟蹋的模特。
时卿总是笑笑,有时候也会被她气着,把她抱起来,抛上天,吓唬她。
那时候她就是个小豆丁,时卿那种文质彬彬的书生,都能欺负她,现在大了,反而觉得当初那么珍贵。
车子一路向着郊区驶去,路途上,车流也不少,旁边还有不少商店,多半都是餐馆。
乔蕊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砂锅米线”的招牌,顿时叫嚷:“停车停车,就停在旁边。”
景仲言缓了车速:“怎么?”
“我们去吃砂锅米线吧。”女人眼睛亮晶晶的,拉着他的衣袖,哀求。
景仲言反手握了握她的手指,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用餐环境,这种在街边的小饭馆,卫生很差。
“不是刚吃了饭?”
“可是我想吃这个,景总,走吧,我请你吃,很好吃的,这家可是老字号了,附近没有一家有他们家好吃。”乔蕊说着,已经解开安全带,兴致勃勃的往外跑了。
景仲言吐了口气,在她拉车门时,拦住她:“不干净。”
“干净的干净的,我们在里面吃,不会有灰尘。”她眨眼已经把车门推开了,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景仲言吃东西没什么讲究,基本上什么都吃,没那么多要求,但是唯一的,他不喜欢那种卫生条件不过关的地方,就算再好吃,心理上,也会打折扣。
乔蕊嚷着要吃,他怎么说她也不听,他不想为了一碗米线,把气氛搞坏,到底还是纵容了她,随着她下了车。
乔蕊挽着他的胳膊,将人带进那间小小的餐馆,里面此时有三三两两的客人,看到他们进来,正在看杂志的老板娘起身:“吃什么。”
乔蕊找了个靠里面的位置:“两碗砂锅米线。”她转头又跟景仲言保证:“真的很好吃,保证你意犹未尽。”
男人无奈的看着她,没做声。
老板娘应了声,走到了后厨房,开了火。
乔蕊拿着纸巾,把椅子凳子擦干净,才让景仲言坐。
这个男人,一辈子高高在上,大概真的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两人坐下,没一会儿,明显就端来了,远远的闻着,就是一股三鲜的香味。
乔蕊舔舔唇,馋了,米线一放到她面前,她就拆了筷子,开始搅拌。
旁边的老板娘大概看她眼熟,有点好奇:“你以前来过我们店吧。”
她上次来,已经好多年前了,她有点惊讶,老板娘还记得吗?
她笑着点头:“小时候我爱来吃,当时是一个老爷爷,和一个胖胖的叔叔。”
“是我爸和老公。”老板娘说,脸上淡淡笑着:“没想到还是老熟客,送一盘菜,等着。”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端了盘炒菜出来,放在面前。
乔蕊道了谢,老板娘挥挥手,去看杂志。
乔蕊感觉温度差不多了,米线没那么烫了,吹着吃了一口,顿时满脸赞叹:“还是那么好吃,一个味道。”
景仲言拿了纸巾,替她擦擦溅到脸上的汤汁:“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