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他处于现在的地位,他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巨大的权势,还有巨大的责任。
他必须对还活着的苏联公民负责,必须为斯拉夫、俄罗斯的历史负责,必须为全世界为正义和平奋战的人们负责。
重担压在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身上,斯大林必须如名字一样,成为真正的钢铁!
既然是钢铁,那就必须冷酷无情,所以他坚决留在危险的莫斯科。
最高军事领袖是如此,下属的将军们,哪个敢说撤退?
其实1941年战局最危机的时候,一开始,斯大林坚决反对任何撤退的建议,奢谈撤退之人都被他口诛笔伐一番。
然而战局真是急转直下。
斯大林本有意命令爱将巴甫洛夫撤退,结果此人来了一记先斩后奏。巴甫洛夫没有去救援包围圈的部队,而是率领近三十万的预备队向斯摩棱斯克方向逃。看似是保留了三十万的生力军,实则是苏联整个北部战场的崩溃。
当斯大林下令南方战场苦苦挣扎的基尔波诺斯可以撤退,因为北方巴甫洛夫的懦夫行为,腾出手的德军堵住了南方苏军的退路,战斗变成了一场钢铁怪兽对血肉之躯的屠戮。硬抗德军全面进攻一个多月的基尔波诺斯壮烈牺牲。
事后诸葛亮的看,如果一年前巴甫洛夫和五十万战士死战到底,恐怕基尔波诺斯的南方六十多万精锐部队就能顺利后撤,也因为巴甫洛夫的死守,莫斯科方向就能有足够时间调来百万规模的生力军。
1942年的一系列作战已经证明,哪怕是匆匆训练就投入战场的苏军,哪怕他们是一群刚学会开枪和扔手雷的市民、农民,这样的动员兵有着令人恐怖的兵力,劣势部队聚在一起也能达成战役目标。
时隔一年有余,斯大林对于巴甫洛夫的愤怒始终不消。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您的同学兼战友巴甫洛夫,他的愚蠢与懦弱害得我们北方战线的崩盘。对于这种懦夫,只有枪毙!”
斯大林真是难掩自己的愤怒,整个人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也许这就是因爱生恨吧!
斯大林本就有着不错的军事指挥经验,在苏俄内战时期因表现非常突出,才得到列宁的器重。不过斯大林的“对同志脾气暴躁”这一点也是众人皆知的。
曾几何时,他就是被一群人当做提线木偶拉到前台,结果其一上台,木偶就化身为狼完成反噬。
斯大林对建立国家有自己的理解,对于军队的建设更是有自己的理解。
在斯大林的支持下,苏联快速研本国的战术火箭炮、坦克、飞机,甚至还尝试研航空母舰。所以苏军很早就组建了两个坦克团,爱屋及乌,最初的两个坦克团长,巴甫洛夫和主客服也收到斯大林的高度重视。
相对于巴甫洛夫,他的忠诚让斯大林非常感动,遂委以重任。结果就是这个“可爱”的家伙直接和间接的让苏军损失一百万生力军,其罪当诛!
斯大林提到了被枪决的巴甫洛夫,说实话,朱可夫对这个人是颇为惋惜的。无论那人与自己关系如何亲密,生前都做了什么,然而作为统辖百万万大军的人物,他必须对一战全军覆没负责。
朱可夫知晓去年斯大林是怎么亲自审问逃回来的巴甫洛夫的:“你的生命是生命,难道损失的一百万战士的生命就只是数字吗?”
斯大林继续意味深长的对朱可夫说:“我亲爱的同志,指挥超过一百万人的军队作战,纵观人类历史,没有多少将军有这种机遇。胜利,那将带来巨大的荣耀,如果失败,则是军人的重大耻辱。那种惨败,恐怕指挥官只能以自杀谢罪,除非……”
至此,斯大林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举着烟斗不停踱步,看似是在组织语言。
虽然说朱可夫不善于搞政治,不善于搞什么宫廷阴谋,他是一位纯粹的军人,也听得出斯大林话中的深意。
朱可夫想干什么,斯大林的确基本知晓。他更是了解朱可夫的作战风格,所谓为了稳操胜券,必须集结更多的兵力和武器装备,从而以绝对优势击垮敌人。
只要是朱可夫参与指挥的作战,他必然会这么做,正如现在斯大林格勒战区东方所生的,组建一支兵力空前惊人的反攻部队的计划正在贯彻落实中。
北方的作战固然有佯攻性质,能够竭尽所能的扩大战果,军队必须勇往直前,为此进攻部队的兵力也必须多。
如此一来,朱可夫就制定了两场大规模战役,参与进来的军队兵力会有多少?!
苏军的一线作战部队兵力一直在五百六十万人以上,这还不包括后勤运输部队、民兵。斯大林可以确信一件事,朱可夫定下的战役计划,它必将使得一线一半的军人参与战斗,同时还将有大量的民兵投入作战。
战役必须胜利!哪怕是惨胜。因为,苏联经受不起这种程度的战败,一半失败了,苏联就真的只能退守乌拉尔山地区和西伯利亚。
1942年的冬季作战将永远的决定苏联的命运,生存还是毁灭,固然取决于每一个苏联公民的奋斗,以及国际盟友的支援。然而纯粹的军事层面上,朱可夫制定的战役规划,它就是最大的决定因素。
斯大林没有把话说透,他也清楚朱可夫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
烟斗里就剩下灰烬,斯大林将其磕干净,又不紧不慢的塞进新的烟丝。他在尽力掩饰住自己对未来的担忧,明知战役的策划者就站在这里,有些话真是难以说出口。
斯大林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提这件事。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明天的会议,那个别列科夫也会参加。”
“是。斯大林同志,我知道此事,也知晓此人。”
“不!你还不了解他,甚至我对他的了解也非常有限。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斯大林想了一下,便抬起他高傲的头颅,望向墙壁上挂着的沙俄将领们:“也许,我应该挂上巴克莱德托利的画像。”
“您的意思是?他……”
“可惜,他和我们一样,也不一样。别列科夫是一位东方的布尔什维克,却也不是我们这样的布尔什维克。他更不是托洛茨基份子。这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他是一个进步的人,甚至一些理念非常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