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过的脸色变幻不定,从震惊到暴怒,再从暴怒到不甘又变成了懊悔,白子明还有些话没来得及说,如今他带来的粮食也不过只能勉强让韩过多坚持一个月,要完全解决粮食的困扰,韩过离不开西地的支持,而想要得到西地的支持,韩过就必须拿回一定的话语权,想到如今的危局,白子明还是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韩过的沉思,“在下有负韩兄所托,如今筹集来的粮食不敷今冬所需,如今这个困局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过闻言一愣,白子明一番话将他迅速的从与六娘之间那点儿恩怨里清醒过来,是的,如今的困境才是他目前最迫切的。
粮食!
从哪里才能弄到粮食!
韩过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秦州!
别的地方能想的办法他都想过了,而江南一地,他鞭长莫及,东京城里就算他再厉害,也折腾不出太大的风冷,唯一的来源还是只有他最为熟悉的秦州——虽然秦州他所拥有的势力已经被那位曹大人给拔的不剩多少,可扛不住他对秦州的官场熟悉,何况这地方是握在五郎手中的!
不过,如今五郎显然是指望不上的了,他在宫中呆着,一举一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唯一能指望的怕就是六娘了。
如今六娘虽然窝在家里,人人都在嘲笑韩家失了最大的倚仗,可韩过敢打赌,如今整个秦州官场敢在六娘面前摆谱的人就找不出几个来!
要知道,如今赵太监和严太监也是手握权柄,,已透露出一代奸宦的风采!五郎虽低调,可作为严太监的干儿子,太后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又岂是旁人的光彩能遮掩去的?
想到这个的时候,韩过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历史走向了岔路,自己的弟弟,这个历史上本不该出现的奸宦出现了,是他的缘故还是五郎夭折的太早,来不及在史书上留下厚重的一笔?
很快,韩过抛开了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回到了正题,无论如何,只要他能说服六娘,以他的才智想要从秦州搞到点儿粮食还是很容易的!
“能不能请白贤弟再替我跑一趟?”韩过沉声问道。
白子明闻言原本成熟了不少的脸色猛然一滞,想到在秦州这些日子,他只觉得不寒而栗,他本是世家出生,从小到大走到哪儿不是别人捧着?
才智虽不短,却也没吃过什么苦头,可就是六娘,让他生平第一次被关了柴房!
其实他丢在六娘身上的第一次也不少了,可就这一次让他最为惊心,杀伐果决啊!
翻脸比翻书还快就算了,大家好歹也是熟人了,你能不能下手之前打个招呼?要不是被芸娘误打误撞的给救了出来,他真的不怀疑自己回被冻死在那个柴房里!
他倒也有几分书生意气,死的光辉伟岸这种他不怕,要是被冻死?旁人只会笑他死的太过窝囊!说出来怕是家族也会羞于承认的!
后来好容易逃出来了,好些日子的风餐露宿,这些日子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被人撵耗子似的撵着东躲西藏,好容易才跑出了秦州城,竟然再也不敢回城了,只能在周边地区想法子替韩过弄粮食。
不是他窝囊,想到六娘坑自家亲哥哥坑的面不改色,他这个半路认的哥哥,战斗力为负的渣,还是摸摸鼻子靠边儿站吧?
想到这里,白子明苦笑着道,“如今秦州城铁板一块,六娘对在下似又有误解……”
经白子明一提醒,韩过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一个月之前曾收到过白子明的信,六娘是那时候跟白子明翻脸的,为的是他利用六娘护送商队一事!
想到这里,韩过脸色一变,怎么忘了这一茬!
六娘的性子他旁的摸不透,可记仇这一点儿让他印象深刻!
这事儿别说是白子明去了,就算是他自己去,怕也难以消弭,可想想如今尉氏的情形,若是搞不定六娘,他就只有领着这帮流民造反了!
虽然当皇帝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他如今的根基不行啊,外面那帮流民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的,锄头都拿不起就别说大刀了,领着这帮子见了吃的就丢盔弃甲的家伙,造反的安全系数还不如他自个儿立马修条船冲出海外呢!
“看来只有我亲自走一趟了!”韩过叹息了一声,忧心忡忡的道,虽然这边儿的事情他也不太放心的下,可不解决粮食这个难题,这边儿搞的铁桶一般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