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又流泪了,您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要想想腹中的孩子啊。”茯苓轻轻走到祁柔身边,小声劝道。“天冷,夫人还是回屋里吧。”
祁柔转身抓住茯苓的手,双眼布满血丝,眼下也是青黑一片,已是憔悴不堪,她道:“茯苓,你放我走吧,求你可怜可怜我腹中的孩子……”她可以为了名节不要自己的性命,可她腹中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舍弃,这是她与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兴许……也是最后一个……
茯苓连忙跪下,眼中虽有同情和怜悯,话里却半分不肯松口:“夫人,奴婢是奉了三爷的吩咐前来照顾夫人,之前已经得了话,若夫人有个什么,都要拿奴婢是问,别说奴婢不敢私放夫人,就算敢,夫人也出不了这里半步的呀。”
祁柔惨然瘫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喃喃道:“难道我当真要在此了结了吗?”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脚步踩在薄雪之上轻却沉稳,“你不必在此了结。”
祁柔猛地回头看向来人,茯苓连忙叩伏在地:“奴婢见过三爷。”
祁柔怔怔的看着茯苓口中的‘三爷’,那张俊秀却陌生的脸,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你从杨泈手里救下我,却又将我囚禁在这里?”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我也并不是想要囚禁你。”金晟的目光并不在祁柔身上,而是在天边的某处,他道:“时候到了,我自然会送你回去,不会伤你一根头,你此时只需安心在此处住上一段日子,不要惹事。”
“送我回去?”对方虽然并未对她做什么逾礼之事,可她失踪这么久,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祁柔苦笑道:“即便你日后送我回去,我又有何脸面再见人,不如此刻死了干净。”
金晟看向她,说道:“你可知你失踪之后李屹是如何做的?不止李屹,包括李家,都半点没有为了名声而放弃你的意思,你却在这里寻死觅活?如果你还要寻死,我也不拦着,不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祁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金晟点头:“你尽管安心在此,没有人会碰你一个手指头,你若有事,便对茯苓说,自会有人告知于我。”说罢,金晟转身便往外走。祁柔叫道:“等等!”
她往前几步,看着这位‘三爷’的背影疑惑道:“既然你要放我走,为什么现在不放我回去?”
金晟回过头来,祁柔看见他眸中潋滟一闪而过,听见他说。“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便能回去了。”
南台郡。
李殊慈听百里由的话又在榻上将养了三日,果然神清气爽了不少。赫连韬一颗心终于放下,握着李殊慈的手,依依不舍似的:“咱们明日启程,我便又得与你分开,你需得好生吃了这药,不可懈怠,知道吗?”
李殊慈笑睨着他点头,赫连韬见她这副模样,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存着事不舒坦,可既然郑婷老老实实在黍郡等咱们,咱们也不比太过着急,慢慢过去便是,总得让你身上这处那处的不妥当养好了才是。”
霜白给李殊慈煮了冰糖银耳,青鸽端来给李殊慈,说道:“世子妃,咱们这几日在这里查访各处,都没现郑家半点异样,完全跟她自己上呈的情况一模一样,等离开这里到了黍郡,恐怕更难找得到痕迹了。”
李殊慈知道赫连韬等人在这几日已经下了不少功夫,却一无所获。就连市井之中有关于郑家的传言都不是很多,来来去去不过是那几句。而郑家之前遣散的下人,不是死了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想而知,这是谁的手笔。
“咱们一路跋涉,到了黍郡也不会马上就返回,总要歇息些日子。见到了郑婷,就知道这位是纸裁的还是泥塑的,总会找到办法。”李殊慈口中终于有了些滋味,心情也跟着大好:“死了的人虽没什么线索,不是还有活着的人吗。我就不信,郑婷身边的所有人都牢不可破。景天,你不是说,在所有的郑家人之中,有一个婢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