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蓝玉一把捉过灰鸟,抽出细竹筒,信上的内容并不长,却让尚蓝玉的面色变了几变。方无双看着她,不由问道:“碧玺表妹说了什么?事情不顺利吗?”
尚蓝玉强忍住气的抖的手,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事情很顺利,只是中间出了点小麻烦。毕竟那几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生出了些怀疑,此时已经解决了。你放心吧。”
尚蓝玉这段时间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方无双听她如此说倒也没怀疑,“阿玉,你莫要太过担忧,小心身子。”
尚蓝玉刚刚弯起唇角,却听见一声重咳传来,两人一同转头,见庄主夫人梅好走上前来。
“母亲。”
“姨母。”
梅好的目光如刺一般射向尚蓝玉,方无双急忙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母亲,你怎么到这来了,山上春寒重,可得注意别着凉了。”
梅好见儿子好言好语,不忍责怪,横了他一眼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作罢。说道:“一会刘老爷要到咱们山庄来,你跟我回去准备准备。”
尚蓝玉一听‘刘老爷’三个字面色一变。方无双的面色也有些僵硬,应声答道:“是,母亲。”说着,母子两个一前一后沿着青石台阶回去了。尚蓝玉咬牙沉默了片刻,将眼中的泪花逼了回去,手中攥着的纸片似乎灼灼烫着她的手心。
她拿起又细看了一遍,心中不由恨透了吴天霜。
李殊慈在城里逛了小半天,感受着大夏的城池民风与崇南的不同之处。她忽然又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安定下来的心情。回来的时候在门前下了马车,李殊慈这才有空细细的大量起这间宅子。只是普通民房,并不见家族式的奢侈精致,却处处透着温暖用心。
一进门绕过画着喜鹊登枝的影壁,垂花门的正面墙壁上都是碧青色抖着嫩芽的藤蔓,能想象的出来盛夏时节这里是怎样一番繁盛光景。穿过垂花门,正屋和左右厢房耳房都用廊檐相连,穿堂过去是正院,院子偏右立着座假山,假山石孔中满是青苔枯泽的痕迹,四周还有几株石松青松。偏左则有一副花架,花架下是石桌石凳。正院的屋舍十分齐整,三间主屋左右依旧是东西厢房。再往里,则是一排后罩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处处都能感受到,此处定然是一户十分和睦的人家。
李殊慈路过这些景物,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各处都被青鸽和木云整理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像是临时落脚之处。她忽然想要早点离开大夏,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建一座喜欢的院落,喝茶听戏,缓缓看着时间流逝岁月留情。
尚蓝玉的消息隔天才传回李殊慈手里。她敲着那张信纸,满意笑道:“正如我所愿。”
“怎么说?”赫连韬从桌上拿起那张纸,细细看了一遍,苦笑道:“还真让你说着了,还是表姐妹呢,却让尚碧玺制造‘意外’,实在不行就杀了。”
“尚蓝玉孤身一人在封甲山庄恐怕过的不易。若是只为与刘擎的婚事,说不定还好些,不过是受些白眼罢了。可她还想与方无双成就好事,做山庄的二少夫人,恐怕就要处处受挫了。”李殊慈想起吴天霜说起尚蓝玉时的不屑和鄙夷,说道:“在她百般挣扎之时,吴天霜这个小人居然想要破坏她的计划,企图抢走她的心上人。这恐怕已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赫连韬咂咂嘴,“换了别人,恐怕也会抓住机会置敌人于死地。”
“你身边的护卫,挑三个身手好的,今天夜里就启程,到都城去一趟,想办法透露一些消息给三皇子。”李殊慈站起身,“不用多说,就说康阳跟封甲山庄买了人命。”赫连韬眼睛一亮,“这样正好,不多不少,荣挚肯定觉得康阳是要买他的人头。”
“荣挚肯定会派人出去打听封甲山庄的事,让咱们得人看着点,但凡有人打听,便传些流言出去,就说封甲山庄的大公子是留王爷托付的血脉。”李殊慈笑眯眯的点头:“再有,我记得木云之前配了一副药丸,能让人暂时失去记忆的。给吴天霜喂下去,送到刘擎府门口。”
这回连赫连韬和不明白了。瞪眼看着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说,说了人家不仅不会信,还会心生猜忌,咱们要将封甲山庄的事情一点一点的透露给荣挚。”李殊慈边琢磨着,边解释:“荣挚知道康阳与封甲山庄的勾当,定然要雷霆之怒,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动康阳,只能去找封甲山庄的晦气。等他打听事情的时候,咱们在引导他们查到一些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他们定然确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