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绮容一大早起来便琢磨着回覃都府的事,根本没注意到柳织没在。这会儿吃过饭,方觉得不对,问:“柳织呢?”安绮容皱着眉头,李府指给她这几个丫头听话是听话,就是一个都不敢相信,但又让人说不出不好来,就说这个红果儿吧,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也从不挑拨是非。安绮容气闷的想,她身边那几个丫头就没有一个老实的,柳织的好处就是胆子大,无论她要做什么都不怯,还能跟她一唱一和的出主意。
红果儿安静的面上露出茫然之色:“柳织姐姐早上说肚子痛,便让我过来服侍姑娘。”
安绮容疑惑万分:“又肚子痛?这都多少时候了?这死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疑心生暗鬼这话没错,她越想越觉得不对,脚下匆匆,几步便到了柳织的屋子。空无一人!她的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怒气,这个柳织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一个大活人,她能去哪?”安绮容陡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冲出,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她转身便朝大房的院子走去。
红果儿跟在她身后,出院子的时候朝一个方向打了个手势,一个影子悄悄后退朝拂风苑去了。
栖云阁守门的丫头被安绮容杀气腾腾的样子吓了一跳,一个晃神安绮容已经越过她冲了进去。何嬷嬷守在正房门口,看着安绮容过来,故作惊讶道:“哎呀,表姑娘怎么来了?”她的眼神往西面屋子里瞟了一瞟。
安绮容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我闲来无事,找大表嫂说说话,大表嫂可在?”
何嬷嬷一脸笑容,脚步却纹丝不动,稳稳的站在门口,挡着去路:“表姑娘来的早了些,大夫人今早便有些头痛,喝了药便昏睡过去了,这回大夫给开的药方子药性大得很,一时半会,夫人也醒不了。表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等夫人醒了,老奴自然会禀告夫人,说表姑娘来过。”何嬷嬷话虽如此说,神色却带着几分挑衅。
安绮容见何嬷嬷如此,愈疑神疑鬼起来,“大表嫂病了,我更要亲眼去看看才能放心呢,嬷嬷让我进去看一眼,我便回去。”这时,屋子里传来娇媚的一声,“爷……”安绮容面色一变,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何嬷嬷。
何嬷嬷噗嗤一笑,眼神飘在安绮容头顶上,“表姑娘还真是,一大早就遣丫头端着羹汤来看我们爷和夫人。”何嬷嬷的眼神中闪着一丝幸灾乐祸,一副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的神色,“夫人头痛,就让柳织把羹汤给大爷送去了,这会柳织就在里面,看来大爷很是高兴。如此就谢表姑娘一番心意了。”
安绮容的面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柳织这个小贱人果然在这,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老货滚开!”她一脚将何嬷嬷踹翻在地,便朝屋子里去。她本就不是什么娇弱女子,这一脚的力道不小,何嬷嬷又没防备,直痛的满头大汗滚在地上,当下直起脖子大嚷道:“杀人啦!表姑娘杀人啦!”
安绮容这一会可没心情去管这老婆子,踹开门就冲了进去。听见偏阁里传出一男一女的欢笑声,她一把扯开帘子,柳织和李唯承白花花一片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子顿时暴露在她面前。柳织散着头,通身是汗,面色潮红。李唯承被柳织惯了迷魂汤,也脸红气粗。两人听见动静吓了一跳,齐齐朝门口的安绮容望过去。屋子此时还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甜香,柳织面上一抹惊慌闪现而过,转眼便满不在乎的转过头去。娇娇柔柔的喊了一声‘大爷’。
安绮容已经出了真火,抄起一尊如意花瓶,将里面满满一瓶子水朝两人泼了过去,李唯承被心中的仙女儿泼了水,愣在当场。柳织‘啊!’的一声尖叫,居然也不躲闪,直往李唯承怀里钻。安绮容气的浑身抖,两只眼睛恶毒的盯着柳织,上前一把拽住柳织的头,将她拖道地上,死命摇晃,尖利的指甲几乎掐进头皮里去,厉声道:“骚蹄子!小贱人!你都做了什么!”
柳织没想到安绮容当着李唯承的面居然敢这样撒泼,还不知死活的大声喊道:“爷!爷救我!”
李唯承从小长在高门大户,见过最厉害的女人也没有亲自上前扑打的,不过是叫人来打板子,扇巴掌。哪里见过这般撒泼疯的女子,他吓得一头冷汗,胡乱的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就连套上了柳织的外衣也没现,他哪里会去救什么柳织,他现在已经忘了柳织是谁,抱着乱七八糟的衣物,侧身绕过屋子中间疯狂扭打的安绮容,惊慌失措的溜来往出去,一阵冷风吹到身上,他打了一连串的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