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芜花院,姜氏先服侍沈文狄用了早饭,又亲自添了茶水,笑说:“浩儿近日来稳重不少,我想着这上京中各家的小娘子,适龄的也不少,该是时候给浩儿想看一门好亲?”
沈文狄的相貌倒是和沈文瀚十分相像,只不顾沈文狄瘦削一些,听到这话,沈文狄手上一顿,回头看着姜氏若有所思了半晌,才缓缓道:“这事不急,先放一放……那个牙婆,以后就不要在联系了,以免二房听到什么风声。”
姜氏满面得色,道:“这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不过是牵线搭桥的事,那婆子都不知道是咱们伸的手,谁让二房一个两个心眼都长在女人肚皮上,也怪不得咱们。”
送走了沈文狄,姜氏一脸舒意的坐下,慢慢的用了早膳,便和一旁的吴嬷嬷说道:“嬷嬷你说,二房这几天怎么没动静了?”
吴嬷嬷给姜氏添了茶水,道:“是啊,自从二夫人从大宝慈寺回来以后,就没什么声响,整日躲在房里,说是让那大火给吓着了,一直病着没好。二爷那也不去闹了,全凭着二爷将那几个小妾宠的跟个什么似的。”
姜氏冷哼一声:“哼,闹?她还能怎么闹,还能把那狐狸精从沈文贺的怀里闹出来?二房如今堕落道这般模样,咱们浩儿可得在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如今……沈家可就这么一个亲孙!沈家偌大的家业,我就不信老爷子的眼睛就一直长在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身上。我的浩儿哪里比不上他?”
吴嬷嬷笑道:“可是呢!三少爷如今大了,又孝顺,大好的光景呢!”
沈浩这几日格外听话,还用他自己的体己给姜氏买了一只成色上好的镯子。姜氏得意的抚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道:“说起那场大火,上次咱们去李府探望的时候,周氏还昏迷不醒呢,乔丫头也没见着,这头都烧没了,一年半载的可也不能露面了,也不知道身上烧坏了没有……”
大宝慈寺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已经过去月余,李姝乔手脚的烧伤虽说疤痕还在,但那股钻心的疼痛感终于不在时时刻刻缠绕着她,头也已经长出寸许。两个丫头把帷帽给李姝乔带上,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后,伺候着她往大夫人的住处去。
李姝雯正坐在床前给周氏换药,听见丫头禀报李姝乔来了,心上一顿,继续手上的动作,周氏的背部大面积烧伤,虽然已经过去月余,伤口大部分已经结痂并且好转,却时常热,人也毫无精神,如今还只能趴榻上,不能轻易移动。
李姝乔进了屋直接走到周氏床前,刚要张口说话,看见周氏后背上红白相间的疮疤红肿,间或还有脓血,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周氏受伤之后都是李姝雯寸步不离的照看着,李姝乔受伤手脚不便,这才是头一次来看望周氏。周氏趴在榻上费力的抬头看李姝乔,苍白的面容泛起一丝笑容:“乔儿,你能走了?身上还疼不疼?”
李姝雯默默低着头,并不去看一脸欣慰的周氏和李姝乔,李姝乔早便能走了,只不过会有些疼痛罢了,可她怕留下太多伤疤,硬生生挺到伤完全好了才来看母亲。李姝乔缓步走过去,目光灼灼的看着周氏,跪在榻前,道:“母亲,我知道是谁要害我!”
周氏一愣,她没想到李姝乔在大难之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可毕竟是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顺着李姝乔的话问:“是谁?”
李姝乔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定是三房的那个丫头!”
周氏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皱起眉头,这半年来,事情总是受到重重的阻碍,虽然她一直怀疑是三房的人从中动了手脚,但却没有想过是李殊慈,那个丫头她从小看到大,根本没有什么心计:“你是说这场火是她放的?怎么可能,这丫头行事全凭好恶,从小就没什么心计,我已经暗中调查过,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连氏做的……”
“母亲!”李姝乔大声喊道:“李殊慈已经不是那个毫无城府的丫头了。从上次绿菊莫名奇妙的失踪之后,我就怀疑是她暗地做了手脚。还有上次流芳文会的事,说不定也是她在捣鬼!这次失火,我敢肯定!即便不是她动的手,也定然和她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