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被黄商户用力一扯,掉下来大半搭在车门边上,黄商户猛然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倒退两步直接撞倒了马二的身上,给马二撞了一个趔趄,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啊!!!”马二控制不住的惊恐大叫。双腿蹬地想要后退,却使不上力气挪不动分毫。那车里哪里是什么姑娘,也不是什么夫人,而是一个穿红戴绿,粉面桃腮的纸扎人!
这诡异的一幕让黄商户和马二一时间无法反应,呆怔的坐在地上,震惊的望着马车里端端正正坐着的纸扎人。那纸扎人被扎的活灵活现,往外散着阵阵幽香。身上穿着红色花袄子,绿色的盘扣和袖口,下身穿着大红的宽幅石榴裙,裙子上同样是绿色勾勒的盘云花纹,仿佛是坐在花轿里的美娇娘。
可是她的眼睛却睁的异常的大,瞳孔漆黑,仿佛死不瞑目一般。
这时,两人的耳朵里传来远远近近的哭声,可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那哭声忽大忽小,重重叠叠,好似不止一人。马二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突然上前扑到黄商户的身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嘴里喊着:“是她!是她!是她回来了……她来找我们索命了!”
马二的声音在空旷的树林中传的很远,声音恐惧压抑:“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害死了多少人,是你连累了我!你这个恶棍,畜生!”
黄商户被他掐的连连翻白眼,翻滚着挣扎,马二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说着黄商户这几年做下的恶事,手下越来越用力,耳边的哭声渐渐停了,马二愈觉得是女鬼索命。马二觉得,他若是将黄商户的恶行全都说出来,再杀了黄商户,女鬼说不定会放过他!
马二一狠心,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的压住黄商户的身体,双手捏着他的脖子,只听喀嚓一声,黄商户的脖子竟生生被马二捏碎了!黄商户的口鼻中汩汩的往外流血,眼睛翻白,已经死了,死相极其难看。可马二还是不肯撒手,口中还在不断的絮叨着黄商户的罪行,直到一群穿着粗麻孝衣的人将他从黄商户的身上拉开。
易南蹲在树上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她没想到马二居然想疯了一样愣是把黄商户的脖子都掐断了,虽然他该死,可是……这种死法还真是……惨!
李殊慈长吐一口气,时间一长,这养气功夫实实在在的好处便看得见了,她现在不仅仅耳聪目明,身体几乎能轻松的攀爬到树上去了,这是她从前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只不过她现在力气不大。易南见了都连连惊奇,言道:若不是这功夫奇高,便是你天赋异禀啦!
李殊慈早已经把这功夫教给易南和青鸽,可她二人练习之后虽也有效,却无李殊慈这般大的进益。
易南还摇头晃脑,围着李殊慈转了三圈,啧啧道:“果然是你天赋异禀啊!”
李殊慈被她逗的笑不可支,却隐隐有些失望,她本来还想让祖母和母亲也尝试一番。她不能时时刻刻的都在她们的身边,所以要让她们自己也强大起来,这些她在意的人,她一个也放不下,一个也不能放下。
祖母和母亲的身体,她一直都留意着,现今有易南在她身边,真是再方便不过了!
打坐一个时辰结束,唤了青鸽进来,换了身柔软舒适的旧衣。
青鸽笑盈盈的说道:“姑娘,木云早就回来了,已经等了姑娘不少时候,不喝点茶水压一压,嘴里的话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李殊慈被她说的一笑,自从易南来了之后,青鸽的话也多起来了。“快让她进来吧,不然今日的饭也吃不下了!”
青鸽一脸笑意的朝门口轻喊了一句:“姑娘好了,你进来吧!”
易南几乎是踩着青鸽的话音直接奔进来的,回手迅速关了门,便扑到李殊慈跟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绘声绘色地将上午生的事一件不落的讲了出来:“诶哟!你们是没看见,那马二和黄商户看见那个纸扎人的时候,吓得一个绿脸儿,一个白脸儿,别提多好看了。严御史家的送丧队伍远远的过来。他俩还以为是那些被害死的人在哭,吓得屁滚尿流!”
易南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喘口气儿道:“那马二像疯了一样,照着黄商户的脖子就是一顿猛掐,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脖子居然都掐断了,只剩下皮连着肉,血流了满脸都是。”
易南嫌恶的撇了撇嘴,用眼睛偷瞄了瞄李殊慈和青鸽,她故意说的血淋淋,想吓唬吓唬这两个小姑娘,也显显自己的威风。没想到李殊慈面色一点没变,淡定的坐在她对面一小口一小口啜着茶,青鸽皱了皱眉,也还镇定的站在李殊慈一边。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姑娘啊!
易南失望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李殊慈一脸笑意,揶揄道:“哎呀,好生吓人那!是不是?青鸽。”
青鸽捂着嘴,闷声笑道:“是啊,姑娘,奴婢都吓得站不住了呢!”
易南听着着主仆俩戏弄自己,气呼呼的犯了个白眼。
李殊慈好笑,问:“你给他们用的什么药,怎么会……”
易南听她终于问到了重点,不计前嫌答道:“是聚神香。这种药粉,闻到的人对身体不会有坏处,只是对精神上的作用奇大,会无限放大精神上的渴望。这纸扎人的注意也亏你想的出来!”
李殊慈点了点头,怪不得,那黄商户在五更巷巷子口闻到了香味,就立即想要找个目标下手,才被易南接机引到了城外。马二本身就对黄商户心中寸有怨恨外加恐惧,所以看到纸扎人的时候,就突破了恐惧的极限,以至平时对黄商户的怨恨也升到了至高点,直接将黄商户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