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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鸣来的b9-11节点时，看见的是成千上万的“魔眼”正向内突进。那种情景，就像粗大的海龙卷，巨大的势能将经过的一切摧毁。

楚鸣冲到了“海龙卷”的中心，他仅仅能够自保。四面八方的“魔眼”并没有不惜代价的攻击他，在感觉到压差以后，“魔眼”舰队忠实的执行突进这个目标。这是比虫子更可怕的地方，它们更有纪律。

看着这灾害般的情景，楚鸣忽然感到一丝绝望。他来晚了，增援的自由军都被阻挡在外围，根本冲不进来。“魔眼”舰队就像一柄尖刀，狠狠插入了轨道防御圈，然后就该是它们的狩猎时间。

楚鸣茫然的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无穷无尽的“魔眼”还有无数的残骸，有炮塔还有死去的机动步兵，这些残骸漂浮在空间中不时被经过的“魔眼”撞开，旋转着飞向另一个方向。

当然还有毁掉的战舰和永固防御点，这些东西太庞大太坚硬，所以就像礁石一般，分开了“魔眼”的洪流。

突然，楚鸣发现了一个微弱的生命波动，在他的特殊视觉中一闪而过。

“铁皮，过去看看。”

即使楚鸣是圣堂，但他最强的状态依旧是和铁皮融合，铁皮有一个无与伦比的能源核心，能够不知疲倦的支撑着楚鸣的战斗。

在“魔眼”的洪流中有一个残破的垂发鱼雷永固竖井，从它表面的坑坑洼洼就可以看出它经历过什么。在被“魔眼”反复蹂躏过后，这个永固竖井早已失去了原有功能，而是拖着各种零碎漂浮在那里，像一个从胸腔里强行拽出的心脏。

再近一点，楚鸣可以看见竖井的整个细节。有扭曲的鱼雷发射管和碎了一半的近防炮炮位。炮位后侧的逃生舱还完好，说明这里的士兵没有逃掉。但是逃生门的密封圈却脱落了，说明有人从这里出来过。

“但愿他们能活下来。”

楚鸣默默的想到，但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极小。这种永固炮塔可没有机动力，无法在“魔眼”来临时规避。而且，它的姿态引擎也坏了，逸散着一丝丝青烟。

“那是什么？”

一个微弱的生命波动在楚鸣的视觉出现，奄奄一息般摇曳了一下。

“还有活人？！”

楚鸣和竖井之间还有一段距离，隔着几股行进的“魔眼”战舰，如果要冲过去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和许多的时间。

“铁皮，准备、我们冲过去！”楚鸣瞬间做出了决定。

还没有等到铁皮做出反应。楚鸣看得的情景又发生了变化。楚鸣开启叠瞳术，看见一个让他惊讶是情景。

远远的，一个佝偻的身躯出现在炮位风挡前。他衣衫褴褛，满脸血污。他在慢慢的爬起来，非常慢。他是一名老兵。

他需要在炮位的许多地方借力才能支撑起他的身躯。他那双有点干瘦的胳膊颤抖着。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然后，起伏的胸膛又将污糟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挤出。

慢、但是坚定。

这名老兵终于站了起来，站得笔直。通过炮瞄雷达的光学镜头，他也看见了楚鸣。

“惯性、动态、延迟、时机、自爆、阻断、规避、优先。。。。。。”

楚鸣辨认着远方的手语，这是2910独立营的战术手语。可以表达272个战斗术语，是很实用的战场交流方式。而楚鸣很快明白了那名老兵的意图。

“垂发竖井其实一直在运动，‘魔眼’的高速机动让它的运动变得不起眼。他在等待自爆的时机，并要求我避开自爆的范围伤害。”

楚鸣正确解答了手语，他知道这名可敬的老兵要做什么，而且，从他坚决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绝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拯救，如果楚鸣靠近。他就会立刻自爆。

遥远而沉默的对视，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下来。一会儿。楚鸣收起机甲的头盔，让自己的头颅裸露在宇宙空间中。他缓缓的举起右手，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远处，老兵对答了一个军礼，他的身影渐渐被“魔眼”舰队掩盖，在最后时刻，他笑了起来，向着楚鸣做了最后几个战术手语。

“证实、女人、男孩、增援、无敌。”

楚鸣慢慢的复述着这几个手语。这几个词的意思很费解，所以，铁皮问了一句：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这里有女人和小孩？”

“不！”楚鸣摇摇头，他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他说的是——辛巴达长官，自然生产才是王道。”

自然生产才是王道——

这是多么久远而温暖的记忆啊！那还是赫莱星的战壕里，一个热心的士兵和几支烟的故事。这名士兵有一个没牙的祖父，能够用牙床咬碎坚果。而他自己最擅长的是当媒人，并且研究出一个“自然生产才是王道”的理论。

“永别了，兄弟。”

楚鸣喃喃自语。他感觉到远处的一个能量源正在处于临界边缘，大爆炸即将到来。

“铁皮！”

爆炸的冲击波让这个区域空旷，楚鸣飞腾而起，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