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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我依旧希望你了解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在我看来，只有先知们才称得上伟大和无私，他们为人类付出的太多太多。”肖恩顿了顿，开始了缓慢而且有些晦涩的叙述过程，在肖恩的话语中，楚鸣渐渐的理解了什么是先知，理解了这种绝无仅有的伟大职业，以及这种职业的绝望。

先知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职业，他们的能力与生俱来。先知的能力是漫游时间轴，有些先知擅长洞悉过去，就像格伦雅小姐；有些先知擅长预测未来，就像梅吉小姐。但是，她们的漫游并不是单向的，就像梅吉小姐同样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这不是她擅长的而已。还有一件事是普通人不知道的，就是先知接力。

一名先知，当他开始在时间轴上漫游时，无论往前还是向后，他都会遇到一位先知，就像梅吉和格伦雅一样，他们的交会是必然的。两名先知交流过后会继续漫游，于是，他们会遇到第二名先知，先知接力就开始了。先知的生命不是无穷的，他们能观察到的时间轴也只有一段，所以，远古的先知想出了这种办法，他们相互交流，交流自己了解的那段时间轴的细节。这种交流会无穷无尽的延续下去，直至宇宙的初始和尽头，所以，先知们是一体的，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他们的力量相互借用，力图找到宇宙的真相。

先知们对宇宙是最了解的，他们知道了一些事，然后试图改变。这种改变会影响到过去和未来，每个先知据守着他们那段时间轴，不断观察交流。将自己的力量奉献到无穷大的探索中。所以，人们了解的先知往往是沉默的，虚弱的，甚至短命的。这是因为他们的战场太大，他们战斗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为了先知接力，每个先知必须永生永世的留在他们掌握的时间段上，象一只永远摇动的钟摆，所以。先知不会死亡，也不会自杀，当然也不会复活。死亡对先知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穷无尽的寂寞与孤独。

“所以。世界永远在变化，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刚刚我说的这段话就是宇宙中最神秘的事情之一。”肖恩顿了顿：“先知也是人。也希望获得人类的幸福。所以，先知们达成了一个共识——每个先知可以借用先知接力的力量做一件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不要以为什么都可以做，没有先知是愚蠢的，他们选择的事都不会伤及整个先知群体。你知道梅吉和格伦雅小姐做了什么吗？呵呵。我刚刚说错了一句话，或许还是有愚蠢的先知，比如你的两位前妻。”

“不知道。”楚鸣木讷的摇摇头，绝望已经让他麻痹。

“你应该知道。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吗？”肖恩笑了笑：“她们爱上了你。”

“我知道，早就知道。”

“不，你没有听懂。”肖恩摇摇头：“先知接力是持续的，借用先知接力的力量，也就是借用全部先知的力量。梅吉和格伦雅爱上了你，那就是让所有的先知多多少少都爱上你。你知道吗？对先知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愚蠢了。所以，她们两才会选择现实意义的自杀。这是愚蠢的代价，是用生命去交换爱情。”

“是够愚蠢的，但为什么？”楚鸣摇摇头。

“不知道，梅吉小姐没有告诉我。但我个人有个猜测——”肖恩若有所思：“我记住了梅吉小姐的一句话‘利用先知接力的力量有个前提，就是不能伤害到整个先知群体’。从这句话理解，梅吉和格伦雅小姐爱上你，并为此死去，或许对整个先知群体是有益的事情。或者，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她们这么做不仅仅对你、对先知是有益的，而且对整个人类也是有益的。可以肯定，先知接力并不是万能的，每个先知都无法看完整个世界，所以，他们只能用自己脆弱的生命去扇动自己的那一片星空，希望可以改变整个宇宙。所以，他们是伟大的，他们才配得上伟大这个词。”

“该死的伟大！”楚鸣无言以对。他才明白为什么莉莉会躲着他，莉莉说过，先知是不会自杀的，对自我的否定不符合先知的智慧。现在楚鸣才知道，先知是不会自杀，梅吉和格伦雅的自杀其实是一种交换，用生命交换爱的机会。她们死了，但也不会死，她们永远据守在她们那段时间节上，永世不会离开。陪伴她们的，只有那短暂得残酷的爱情。楚鸣突然发现，自己所给予她们的东西太少太少了，不足以温暖她们无尽的岁月。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我珍惜过的。。。。。。”楚鸣喃喃自语，他其实早就有预感，梅吉给了一些先知的能力，楚鸣能感受到一些事情。但楚鸣努力的不去想，不去猜，他抱着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结果不是绝望。

肖恩看着楚鸣，眼神里有太多的同情和担忧，他不想成为揭开真相的人，但是他无法拒绝梅吉小姐的请求，叹了一口气，肖恩缓缓的说道：“知道为什么这些话我现在才告诉你？因为你现在已经有了接受真相的勇气，你可以伤感，但不可以绝望，因为先知们在看着你。记得梅吉给你了什么吗？一颗先知的种子。格伦雅呢——古先知语。你是先知们选定的行走者，是先知的代言人，所以，你必须走下去，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这该死的伟大！”楚鸣抬起头，目光中是熊熊燃烧的愤怒。

“就是这样！”肖恩盯着楚鸣的眼睛，毫不躲闪：“你应该愤怒，应该用这种目光看向整个世界。你的世界在你手里，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思想，即使你顺从先知们的安排，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梅吉和格伦雅没有死，她们永远漫游在她们据守的那段时间轴上，等待你从未来给她们带去好的消息。”

“未来吗？”楚鸣抬起头，宫殿高高的穹顶上，那里描金镶银。一位神明正在创造人类，五彩的沙从他指缝间流出，不像是洒下，反倒像是无法抓住。

“给我5分钟的时间。”楚鸣说完低下头，他眼睛里没有一滴泪，他只是默默的低下头，仿佛在为曾经的爱情默哀。5分钟以后。他抬起头，缓慢而坚定的说道：“好吧，告诉我，我的敌人是谁？朋友是谁？”

没有人知道楚鸣的如何想的。是如何从绝望的情绪中摆脱出来的。哈利拉大帝刚刚只是对楚鸣的实力感到惊讶，而此刻。他更惊讶的是楚鸣的自控能力。5分钟以前，连他这个老人都快被那种悲伤绝望的情绪感染，5分钟以后，那种情绪如涟漪一般在宫殿里散开，一切依旧是波澜不兴。

“肖恩，你的小朋友很有意思。”哈利拉大帝点点头。

能被这位君王称为很有意思的人并不多。哈利拉大帝是一生其实也是部传奇故事，他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所以，现今能打动他的东西很少。

“或许，圆桌上可以多出一个空位。”

哈利拉大帝敲了敲椅子金色的扶手，这是个无声的暗示。肖恩微微鞠了一躬，退了出去。圆桌上的空位多出的那一个，并不是为他留的。

楚鸣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哈利拉大帝，他知道。现在是揭开某个答案的时候了。梅吉的事，楚鸣已经接受。早就接受。但是他不会颓废，不会屈服。未来和过去都是虚伪飘渺的，楚鸣无法把握，他只想抓住现在，抓住每时每刻向命运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