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挽回即将崩溃的败局,部署在京都的倒幕盟友,不得不在准备未完成的情况下,用传送魔法阵紧急运送了一批萨摩武士进入皇宫,抢在幕府得到消息作出反应之前,仓促发动了军事政变。无奈由于情报工作的严重疏漏,行动中再次出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悲剧——他们胡乱拼凑的杂牌军才刚刚控制了京都市区,就被得胜回师的幕府军主力堵了个正着,眼下只能缩在皇宫内苟延残喘,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于是,此刻的岛津怒志,便仿佛一个输红了眼的赌棍,就要喘着粗气投下自己最后一点筹码了。
伴随着沉闷的军鼓声,两千名身穿西式军服的藩主亲卫,排列成长长的行军纵队,缓缓开出了庞大巍峨的城堡。而在郊外的一处临时营地内,还有另外一万五千名刚刚集结起来,装备相对低劣的足轻。虽然这些人大多只有一些竹枪、长刀之类过时兵器,但是以萨摩男儿的悍勇,在巷战中也同样不可轻视。
这一次动用的一万七千大军,再加上先前派往京都的三千先遣队,已经几乎要把萨摩藩的青壮年男丁抽调一空了——由于版图内多为火山丘陵、土地贫瘠、良田匮乏,萨摩全藩的总人口也不过四十万而已,并且很怪异地男少女多,尤其是以鹿儿岛为最。这里盛产体型矫健的采珠海女,却总是缺乏男丁,如果不考虑远嫁或者入赘的话,每一个男人几乎都能配上一车女人了。
因此,岛津怒志此次赌上的本钱,不仅是岛津家辖下的全部兵力,还是这片土地的全部未来!
理所当然的,这种过于冒险的大胆举动,引起了许多保守持重之士的忧虑。
“主公,主公!请您务必三思啊!”
城下町的街道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武士以头抢地。涕泪纵横地向岛津怒志高声进谏,“……西洋鬼畜的强大舰队,尚在我藩的家门口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出兵登陆。主公您却要抽调一万七千大军远赴京都,只留下三千老弱守备故土……主公,纵然您在京都作战得胜,可要是因此丢失了萨摩故土,又还有什么意义?”
望着满脸焦虑的忠心老臣,以及满目疮痍的残破街市,岛津怒志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却又勉强出了一副意志坚定的神色。
“……此事无需再议!如果还有一丝保全家园的希望,我又何至于出此险着?眼前的耐色瑞尔远东舰队固然危险,但要是京都那边的起事失败,倒幕联盟灰飞烟灭,接下来只怕幕府马上就要聚集天下诸藩之兵,以及西洋鬼畜的海陆大军,大举讨伐孤立无援的萨摩藩了!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我岛津家真正的灭顶之灾!即便侥幸未曾灭藩,至少也要被减封迁移了!”
他情绪激动地高声反驳道,既是为了做通对方的思想工作,也是在给自己打气,“……事已至此,与其在这里束手束脚、坐以待毙,倒不如趁着这个大局未定的最后机会,投入所有力量奋起一搏!如果我们能够在京都成功竖起勤王倒幕大旗,就能把局势再次扳回来——幕府虽然强大,毕竟已是强弩之末,而我萨摩藩虽然弱小,却是如日中天!”
“可是,西洋鬼畜的舰队怎么办?没有了大军,我们拿什么守卫家园?”
那位老臣仍旧倔强地伸手指着海面,厉声嚷嚷着。岛津怒志有些不耐烦地扭头望去,却一下子变了脸色,发出了一声惊惶的叫喊。
“该死的……卧倒!”
以此起彼伏的惊呼和锣鼓声为背景配乐,侵入港湾的耐色瑞尔远东舰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又一次靠近了海岸,摆好了对岸轰击阵型。
随即,黝黑的炮口吐出无数明亮的橘红色烈焰,弥散的硝烟几乎要将整个舰队遮蔽。伴随着尖利的呼啸声,剧烈的气浪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泡沫,各种燃烧弹、实心弹和开花弹被藉此产生的强大动能送出炮口,飞向陆地上的各处目标。
一瞬间,粗黑的烟柱在各处冉冉升起,飞散的弹片和碎石横扫而来,将不幸处于射程范围内的军队炸倒了一大片。在剧烈震荡的波及下,岛津怒志的大脑仿佛完全失去了思考机能。但在极为短暂的片刻呆滞之后,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喷溅在他的脸上,让年轻的藩主大人迅速清醒了过来。
在他面前的几尺之外,那位老臣正仰面躺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胸口潺潺涌出,眼看是活不下去了。
“……唉,没有射程足够远的重炮,也没有足够坚固的堡垒,即使留下了大军,又能在这种一边倒的打击中派上什么用场呢?与其在这里无可奈何地挨炮弹,真的是远不如冒险拼死一搏啊!”
岛津怒志如此叹息着,替那位老臣合上了眼睑。然后,他拍拍灰尘站起身来,开口厉声呵斥那些在炮击中东躲西藏的部下,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敌舰队火力覆盖范围,前往郊外的集结地点,与已经抵达那里的一万五千足轻会合,准备参加京都的这场倒幕大决战。
至于他们前往京都的途径……在几个西洋魔法师的协助之下,一连串镂刻精细的精金、秘银预制构件,在荒野中被联结勾嵌,迅速塑成了一道巨大的临时传送门,泛着明亮的璀璨银光。
望着这一在东瀛岛国闻所未闻的新鲜事物,集结于此的萨摩士兵多少有些胆怯,一个个不敢率先进去。岛津怒志无奈地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即深吸一口气,带头踏进了银亮而又宽阔的传送门内,然后下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京都皇宫的御花园里。
在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