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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万恶的复活仪式
八十七、邪恶的复活仪式
连绵一个多月的倾盆豪雨,给古老的蒂卡尔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路边墙缝里钻出来的蘑菇和野草,以及河畔池边一声声响亮的蛙鸣,仿佛都蕴藏着勃勃生机。然而,在市中心那株树冠上修筑有宫殿,望上去郁郁葱葱的巨型世界树脚下,此刻却赫然是骸骨累累,腐臭扑鼻,差不多有近万具残缺的尸体胡乱堆放于此,当真是骇人至极。
虽然经过几个世纪的航海开拓之后,精灵王国的殖民据点已经分布到了世界上每一块大陆,充斥在从极地到赤道的任何一个气候带,但是从本质上讲,精灵毕竟是一种温带生物,而且适应环境的能力还要比人类差上一些。同样的,精灵们祖祖辈辈生活于其上的世界树,似乎也不怎么适应这边终年炎热的气候,只要一移栽过来,就会因为水土不服而逐渐枯萎。
为了让蒂卡尔城的这棵世界树得以成活,殖民地当局曾经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到最后竟然选择了最野蛮的活人祭祀,每年都要在树下宰杀上千名土著青壮年,通过某种过程很邪恶的仪式,让他们的灵魂和肉体来滋养这株娇贵的巨树——这也是印加远征军对战区民众发布檄文里,精灵殖民者“对善良人民犯下的累累罪行”之一,还是最令人怒发冲冠的那种。
但是,自从打下了蒂卡尔城之后,远征军高层一眼就看中了树顶上那座精灵公主住过的奢华行宫,而特库姆塞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拂了众意,于是便带着整个指挥部,以及一大票当地部落送来的权贵人质,兴冲冲地搬上去享福了。
可这样就有了一个问题,这棵世界树根本不能适应热带气候,全靠活人祭祀提供的能量才能勉强维持至今,如果要想让它继续巍然耸立,不至于腐朽坍塌的话,绝对是连一天都断不得活人血祭的。结果,在赶跑了血腥残暴的精灵殖民者之后,印加人也不得不继续每天杀人供养世界树,只是把虐杀的对象由当地的游击队成员,换成了来不及逃走的殖民政府官吏与精灵侨民而已……这阵子天气闷热潮湿,尸体烂得特别快,高原上的印加蛮子又素来不讲卫生,如果站在树下一眼望去,遍地都是白花花的蛆虫在蠕动,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平时总喜欢说精灵殖民当.局对待土著人如何如何的残忍暴虐,可你们自己似乎也不见得怎样温和善良……几乎被尸臭味熏倒的菲里满脸抽搐地捂着鼻子,一边不知所谓地翻着白眼,一边在心中如此这般地默默嘀咕。
当然,以上的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逝,他今天之所以跑到这座邪恶的祭坛来闻臭气,并不是为了发表什么关于真善美的正义呼声,而是为了施展一个同样邪恶、污秽、血腥,但却往往被绝大多数人误会成应该是崇高、善良和光明的重要法术。
让死者从冥界重返人间,让幽.魂再次获得肉体,属于传奇等级的至高神术——复活术。
而他打算复活的对象,则是巨熊军团中最有能力,.也是唯一还算象样的步兵指挥官,从动乱古国塞尔流浪而来的红袍法师费顿。
在创立至今不到两年时间,中间还一度解散过半.年的巨熊军团里,步兵指挥官兼总务长费顿的资历实在可以说是很老,甚至已经够资格称得上是元老级人物了。当巨熊军团尚未建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支队伍的前身,新魔索布莱州民团里服役了。
而且,在移民到新耐色瑞尔十三州殖民地之前,.费顿还在故乡参与过多次军阀内战,从尸山血海之中积累了丰富的临阵经验。对菲里麾下这个像马戏团多过像军队的松散团队来说,他简直就是类似于顶梁柱一样的存在。在光荣城、温泉谷、埃蒙港、新魔索布莱城和北极港的一系列战事中,费顿都有过相当不俗的表现。如果不是因为他外国人的身份,导致在升迁方面遭到“玻璃天花板”待遇,当初恐怕就轮不到菲里这个半吊子来接任军团长一职了。
对于这样一位.军事素养出众(相对于其他同僚的恐怖外行水准而言),又不太可能抢班夺权的得力助手,很有自知之明的菲里自然是极为器重,从精神到物质层面都百般拉拢。各种名目的赏赐和犒劳都是超额发放,夹带走私的暴利和贪污侵吞的款项也少不了他的一份,甚至还动用自己可怜的人际关系,努力在国防部反复公关疏通,总算让费顿在祥瑞号启程之前挂上了中校军衔——由于官场上“玻璃天花板”的惯例,尽管费顿先生在军中很有权威,各种勋章也拿了一大堆,军衔却始终在少尉到中尉之间徘徊。特别是当他对着一帮上尉、少校发号施令的时候,那真是甭提有多别扭了。
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得到司令官阁下如此的厚遇,在故乡混得很惨的红袍法师自然是感恩不已,竭力报效,近两年以来一直都与菲里配合得挺不错,也算是相得益彰。此次跨海远征,自然也少不得他在幕后日夜辛苦操劳,甚至还经常要替搞砸了事情的外行同僚们想办法补漏子,堪称优秀员工的典范。
可是等到祥瑞号万里迢迢地来到了马兹卡大陆,眼看就要投入战场的时候,费顿却在轮机舱里被管道泄漏的高温蒸汽喷了个正着,立时就落了个汽锅鸡的凄惨下场,目前只能以一缕幽魂的扑街形式,暂时缩在一块宝石里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