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温千风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我今天让下面的人借着由头拘了两个人,谁知道那两个人受了大刑都不肯吐露半个字,如果是梁王一人,恐怕没有这样大的手笔。我担心的是,是不是有其他的王爷也插手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曾经听说过,梁王和鞑子勾结,会不会是鞑子也趁机混在了其中?”察觉到对面异样的眼光,沈陌言心中一个念头渐渐成形,“朝廷虽然没有明文规定鞑子不得入燕京,可目前而言,大多数人对鞑子都是非常排斥的,况且,鞑子的相貌和我们中原人不同,很容易分辨......”也就是说,如果有鞑子,很快就会被人察觉。
温千风眼中渐渐有了神采,看向沈陌言的目光微微闪烁,“如果没有鞑子呢?”“如果没有鞑子,正如你所说,梁王没有这么大的手笔,那么背后出钱出力的,一样有可能是鞑子,只要派人注意一下那边的动静,很快就会查出来的。”从前,温千风也曾经听过说梁王和鞑子勾结,可盯梢这么久了,金陵那边一直没有别的消息传出来,他一时也没有想到这事......
温千风立刻就有了主意,他朝着沈陌言微笑,“多谢夫人!”夫人二字从他口中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可沈陌言心里也有事,很快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亲自送着他出门。见到他离去的蒹葭几人都有失望之色,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服侍她梳洗,上炕。
沈陌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皇上,难道真的不行了吗?对于他的众位儿子,真的没有约束力了吗?
要不然,建王怎么敢住在温家,梁王怎么敢派人混入燕京......
可是,燕京城一下涌入这么多陌生人,五城兵马司那边难道没有察觉吗?还是说,梁王早已走通了五城兵马司的路子?
还好温千风是京卫指挥使,那边倒还不至于倒戈相向。
不然,这整个燕京城,可是一点防卫都没有了。
沈陌言心急如焚,立刻让蒹葭带口信回去,想要见沈亦一面。
第二天一大早,沈亦就赶了过来,开口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沈陌言和他一向不讲客气,也直接说道:“的确有些事要问你。”引着他在厅堂里坐下,“这些日子,皇上有没有召父亲进宫?”“没有。”沈亦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了然之色,“不止没有召父亲,并且已经好几日没有上朝了。”这么说来,可能是真的病了......
沈亦神色凝重,“现在朝堂上都在传,说皇上可能不行了......不过也没有谁敢拿出来说,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你知道就行了,也不用和别人说起。”沈陌言点点头,又问:“你不是在禁卫军吗?你们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沈亦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沈陌言一窒,想了想,将昨日温千风和自己说的事情说了出来,“......你看,会不会是梁王已经收买了各个指挥使......”
京畿防卫,一向由京卫,五城兵马司和禁卫军负责。
沈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想到了自己上峰前些日子还在燕京买了一所宅子......
一直注意着他脸色的沈陌言很快就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我看,你不如再和父亲商量商量......一旦梁王得手,我们沈家首当其冲!”这其中的厉害,沈亦还是知道的。他忙不迭点头,“你放心,我会和千风好好说说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只和他说我的上峰最近手头宽裕了不少,多的,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沈陌言就松了口气。
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妻子将夫妻间说的话告诉舅兄的吧!
可是,事关沈家的生死,她也不可能装聋作哑,让自己的父兄做出错误的判断,影响大局吧?
沈亦眼里就有了几分笑意,“看样子,妹夫待你还不错,还和你说这些!”沈陌言脸上一热,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这事你也和父亲好好说道说道,他老人家上阵多年,见过的事情不知凡几......姜还是老的辣嘛!”沈亦扑哧一声笑,一直等到温千风回府,去了他的书房。两个人商谈了半宿,城门早已关了门禁,沈亦干脆就在温家住了一碗。
沈陌言正担心沈亦会不会看出她和温千风没有同房的猫腻来,就见蒹葭满脸是笑的凑上来:“小姐,国公爷来了!”好像他们能同房,这几个丫鬟都挺高兴似的。沈陌言笑着摇头,亲自替温千风斟了一杯茶。碧落忙掌灯,昏黄的屋子一瞬间就变得明亮了起来。沈陌言蓦地抬头,大吃一惊,“你......怎么......”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温千风脸色苍白,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手捂着小腹,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怎么了?”沈陌言忙扶住了他,“是不是受伤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