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待子女,远比子女待父母要诚要尽心,只怕其中有什么原由。总是侯府家事,咱们还是不说为好。”玉壁觉得里边肯定有事,不过她也不关心,这又不关她的事,她关心些什么。
中秋歇朝两天,第三天就有臣子陆续来归还礼匣,萧庆之那里的第五天才还回来,说是这位病了连着两天没上朝,淳庆帝差了太医去诊治,只说是积郁成疾。淳庆帝听得太医回禀,又把萧老夫人给惦记上了,这位真是不懂事,要真是把一个好好的大将折腾没了牙,她一个短见的妇人也担不起。
“苏德盛,待会儿下朝让子云留下,朕留着子云还有大用,不能为点家事就消磨了。”淳庆帝心说:你萧张氏养子十年,朕却为天下培养了这将才十一年,不能毁在你一个妇人手上。
“是,陛下。”
淳庆帝要在御花园里见萧庆之,摆下了茶和点心水果,淳庆帝这上司决定好好跟下属唠唠人生。苏德盛明眼,立马让小合子去叫玉壁来,这也是御茶房的意思,陈福安要敲打这丫头成材,他正好捎带顺一手。
玉壁一听说淳庆帝沏茶,还面对面,立马就不淡定了。她就一小民,连市长都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主儿,让她去淳庆帝面前侍候,她真有些腿软。她这没出息的样儿让舒公公瞧了直想抽她,舒公公说:“丫头,你就不能给我长点脸吗,看你这样子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得,下回有这样儿的事,照旧少不了你,非得把你练出来不可。”
……
瑟瑟然的小玉壁被小合子领到苏德盛面前,苏德盛又把她领到御花园一侧,倒不用直接面对淳庆帝和萧庆之,隔着一丛花木,要仔细看能看清楚。但她不是没胆儿么,哪敢往那边看,细想想,她真是到现在连淳庆帝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当然,她也没兴趣知道。
一边看着玉壁沏茶的苏德盛也直摇头,怪不得陈公公要敲打,这样的不敲打不行,看着碍眼的只有好好敲打才能顺眼不是。
“苏公公,茶沏好了。”玉壁说着一侧身作势要把茶水递给苏德盛,没想苏德盛不接,冲她动动手指,那意思是让她把茶水送过去。
……
她大睁着眼睛朝花木另一头看了一眼,心里更虚浮了,脚底下也软绵绵的:“苏公公,我腿软……”
苏德盛压根不理她,她还能怎么着,端着茶上前去呗。今天沏的是安县乌龙,照规矩,和陛下一块饮茶,不管对方喜好是什么,都是安县乌龙,要不说安县乌龙有“君家茶”之称呢。
端着茶水进小亭,玉壁稳了稳神色,她可不敢失礼,否则不用淳庆帝治她,苏公公就能生啃了她:“陛下请茶,晋城侯请茶。”
倒好茶,原本在说话的君臣俩端起来各自饮一点,原本谁也没喝茶的心思,茶也就是个媒介。不过淳庆帝一喝就明眼了,这就是那天晚上喝到过的味道,后来再也没喝过,淳庆帝瞧了玉壁一眼,道:“那日夜间,可也是你沏的茶?”
“回陛下,是。”按玉壁的想法,没沏好就认下,要真是满口赞赏打死……好吧,就这情况她没胆子欺君。
“不错。”
“谢陛下。”
答完玉璧就退下去,然后在一边仔细注意着,一旦差不多了就上去添茶水。不过怎么着也就俩人,不会太忙碌,而且这二位在说话,也不喜总有人打扰,这点玉壁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偶尔茶有点凉了,二位没喝的意思,她就在一旁等着,等到那二位气氛好一点了再上去添茶水。
一旁苏德盛瞧着,也点了点头,至少这是个有眼色的,不是完全没心眼儿。
等到淳庆帝和萧庆之说得差不多了,萧庆之就向淳庆帝告辞,玉壁见自己终于能解放了,大松了一口气,终于是紧张了,脸上的神情也舒展开来不再绷得那么紧。
苏德盛送萧庆之出去的时候,萧庆之侧脸看了玉壁一眼,轻叹一句回过脸看向御花园的门廊,嘴里终于还是免不了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甘霖。”
虽然几乎如同呓语,苏德盛却经心听了满耳。
甘霖,苏德盛心下微讶,难道是薛家长女薛甘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