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瑶的一番话,让南宫月动容,心头的喜悦被惊恐所替代,她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后果。
只是觉得,江山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动摇,所以对于司马凌昭深信不疑,可是现在……
人人都在紧张,仿佛明日就要兵临城下,这一切让她不得不多想,那人竟然是南宫云,只要想起这一幕,就会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她不是没有想过,将来儿子当上皇帝,再慢慢收拾这些人,可好像没有那个机会了。
南宫云造反,将来赢了,自己就成了她的傀儡,腹中的孩子,也会成为他们眼中钉,哪怕她不杀自己,也不见得会放过自己的孩子。
太皇太后……
南宫月突然想起,后宫之中,还有一位位高权重之人,自从司马凌昭顺利登基之后,她一直都专心礼佛,没有过问任何事情。
眼下,天下就要易主,这等大事,难道还不足以让她动容吗?
想到这里,南宫月也坐不住,起身领着婢女就朝凤阳宫赶过去,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阻拦,只是到了凤阳宫,侍卫并没有轻易让她进去。
南宫月看着横在身前的长刀,脸色十分难看,朝那侍卫看了一眼,冷声道:“若是平日里,你拦着本宫不让打扰太皇太后也罢,可眼下,你也知道是什么情形,叛贼就要兵临城下,难道想要眼睁睁的看着打到皇宫里头来,你们才肯让太皇太后知道吗?”
侍卫一听,有些犹豫,南宫月紧接着道:“造反之人还是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孙子景王,你们觉得,真的该阻拦本宫?将来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谁担待得起呢?”
这下子侍卫是不敢再阻拦了,近日谣言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南宫月说的这些,也是事实。
其中一人匆忙转身,进去请示,南宫月挺直了背影,一脸漠然的看着那侍卫去而复返。
“娘娘,太皇太后有请。”
“哼!”
南宫月瞪了他们一眼,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朝里头走去,难掩步伐匆忙。
太皇太后已经是自己唯一的筹码了,以司马凌晨跟南宫云对她的重视程度,就算天下易主,她的话也照样举足轻重。
只有求她保住自己腹中胎儿,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南宫月怀着这个唯一的目的,走了进去。
檀香袅袅,安静得落针可闻,她走进去之后,步伐也下意识的放轻。
太皇太后手中握着一串佛珠,看见她的到来,只是微微掀开眼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对于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漠不关心。
“月儿给太皇太后请安。”
她懒懒看了南宫月一眼,道:“哀家在清修,可你却在这个时候要见哀家,侍卫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哀家希望你能分清楚,哀家已经不管事了,你来找哀家,也许是错的。”
南宫月一听她开门见山的话,立马拉下楚楚可怜的脸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太皇太后,您这一次一定要听月儿将话说完,若不是逼不得已,月儿绝不会贸然打扰您的清净,可是月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哀家知道了,你且说吧。”
南宫月抬头看了她一眼,背对着那个身影,只看得见她白的头,咬着牙,说:“太皇太后,皇上的江山受到了威胁,而且还是明王跟景王等人准备攻打皇城,这可怎么是好,皇上已经因为此事焦头烂额,但是却不想打扰天皇太后,可是月儿真的别无他法,眼看就要血流成河,天下百姓陷入硝烟之中,月儿于心不忍,唯有来求太皇太后。”
“什么?”她震惊的转过身来,看着南宫月:“你说晨儿跟他四哥要造反?”她当然是不信的,“这怎么可能呢?晨儿一向无心政务,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进入朝堂。”
“太皇太后,是真的,明王四处借着景王的钱财,招兵买马,如今已经攻下一座城池,用不了多久,那十万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
南宫月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眼泪滑落,好不可怜,“皇上已经几天没合眼了,月儿肚子里还有皇上的孩子,实在不想看见皇上这样下去,可是月儿什么也做不了,太皇太后,月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可能的,这怎么会是真的呢?”她一时也无法接受,那么疼爱的孙子,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了逆贼呢?
“是不是昭儿做了什么事情?将他们逼成这样?”
“太皇太后,皇上什么都没有做,他们谋反之心,早就已经是路人皆知,还四处散播谣言,让皇上失了民心,月儿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日理万机,陷入这些困扰中,如今还有可能被因此丧命,太皇太后,这可怎么办?”
她苍老的脸庞上震惊未消,伸出手将南宫月扶起:“你说的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哀家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还有皇上,无论他们是不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子,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做了哀家也决不能饶。”
“太皇太后,可是他们有十万大军,不日就要攻城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一脸坚决,狠狠的一拍桌子:“哼,他们想要这天下,先就从哀家的尸体上踏过去。”
“是月儿对不起您,月儿不该来打扰您清修的,可是月儿真的是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