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方平与韩阿婆(←老人觉轻,被吵醒了)的帮助下,终于在另两户短工前来报到时,整治出一桌像样饭菜。
千不情、万不愿,苟超还是带着二蛋与梭子去给杨博士送饭。
结果,人老乡可好,一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瞬间,一团郁气萦结于胸,气得苟超恨不得破口大骂,可也只能僵笑着将饭菜送与其随行仆人,并狗腿地嘱咐他们,等杨博士醒来给其热热再吃。
满怀愤懑,还不能泄,郁郁地带着两个“跟班”回家,里里外外就是一顿收拾。
可收拾半天,还不见杨博士前来“串门”,实在不想浪费光阴,就打算去地里干活。
不过,一想到人家一文化人上门拜访,这还没告辞呢,自己就到田里忙活,显得有些怠慢,就只好作罢。
“梭子,走,跟我去采点粽叶,马上要过节了,咱今年也乐呵乐呵。”
家对面不远就是竹林,采点竹叶既不费工夫,又能看见家中情况,也算一举两得。
“阿兄,俺也去!俺也去!”
做这点活,就跟去玩儿似的,二蛋在屋里听得兴起,果断冲出门来,揪着苟超的衣襟央求。
“去什么去!你那老先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进屋做作业等着他吧!”
这就属于胡乱火了,受气包二蛋撅着小嘴儿,满脸的委屈,不晓得自家兄长抽得哪门子疯。
二蛋又没犯错,怎能拿他撒气?苟超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赶忙补救道,
“蛋儿,你阿兄睡傻了,甭跟他一般见识。上回我去接你时碰见石头,他还说想你来着,去找小伙伴玩去吧,就采点竹叶用不着你。”
前半句的幽默,二蛋没听出来,后半句的应允却让他高兴坏了,欢呼一声,就乐颠颠地向童家跑去,生怕某人反悔似的。
杨博士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之后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就着仆人打好的水,简单地净面洗手,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捧起昨日整理的手札——一叠白纸,上面写着苟超讲解的数学常识。
正看得入迷,忽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引得肚子咕咕叫唤。
“阿郎还是歇一歇吧,多半天没有进食,再饿坏了身子。”
老仆人将饭菜摆好,介绍到,
“这是那位赵家郎君带来的吃食,说是其亲手所作,老奴一直在火上热着,阿郎还是趁热吃吧。”
“亲手所作?他倒是不拘小节。”
老仆人心说“有什么不拘小节的,他又不是‘君子’,就两兄弟相依为命,他不做饭食谁做饭食。不过那饭菜味道委实不错,与府中的灶上人都有的一拼。”(苟超给杨博士的随从人员也准备了饭菜)
杨博士饿了许久,吃得好不香甜,打算饭后就去赵家辞别。可他借住的是里正亲戚的房子,作为主家,又知其是县里来得贵客,哪有不招待一番的道理。
本来起得就晚,再被田里正一耽搁,等杨博士施施然来赵家辞行时,苟超不仅收拾好粽叶,连房前屋后都挂上了艾草,此时正在院子里翻搅酱缸。
“烀黄豆,摔成方,缸里窖成百世香“
这是东北关于大酱的一童谣,从中可以想象大酱窖成之后,气味有多浓郁。虽说赵家的大酱才下到缸里,但亦有一股独特地味道飘满院落。
”此是何物?“
见赵家大郎全神贯注的搅动着什么,连自己到来都不曾察觉,杨博士忍耐着那股奇特的味道,干脆走上前去问。
人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苟超正把大酱想象成杨博士的脑浆,翻搅地兴致高昂,不停地在心中怨念”叫你还不来!叫你还不来!“
忽然,正主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这回把他吓得竟比早上厨房那次还严重,连一句无声地”我靠!“都没喊出,手中的酱耙子猛然向上一提,就溅了一身褐色大酱。
哎呦喂,这日子没法过了,再来两回,估计直接心脏病作,七窍升天追随诸天神佛去了(l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