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四郎长了狗鼻子,每次一来必然要赶上饭点!”
听话听音,此言一出,就知道屋里摆着饭呢。张小四轻轻踢了一脚在那虚张声势“咩咩”叫的小蛋,大步流星地就往屋里走。
“谁叫大郎家饭食摆的晚,这满村里哪有太阳落山才吃饭的。”
苟超也不回话,径直走到厨房又新取了一双碗筷,回到到桌上就看到张小四坐在他的位置上吸气。
别看二蛋刚才还在那滔滔不绝地夸眼前人,可真见了本人反倒害起羞来,盯了半晌,才小小声地说了句,
“张四兄”
竹桌本就不大,张小四又身高体长,大胳膊一伸,就把二蛋的包子头揉成了鸡窝。
“怎地,一阵子不见,要认不出俺啦!”
梭子见他们互动,就知道对面坐着的即是传闻中的主角,偷眼打量了一下,果真如听闻的一样英武。
“梭子快坐下,不用见外。”
苟超见他尴尬的在那站着,就把他按到凳子上,四人重又坐好,继续未完的晚饭。
饭桌上因添了新人,几人只简单介绍了一下近况,并没有深谈。
等吃过了晚饭,梭子很有眼力价的承包了收拾的伙计,并借此躲在屋里,不打扰两人在院内叙话。
不过二蛋可是对张小四的去想很是好奇,也拎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自家兄长的身边,两手撑着下巴,听他们交谈。
“大郎,俺才走了几个月,汝这家业可置办的够全的,大郎可真是好本事。”
明明比自己还小,可瞧人家日子过的!两手空空地来到异乡,又无亲无故,可现下光耕牛就有两头,还有肥大的家彘,满圈的羊羔,一院子的各色农具,估计比自家都富裕。
“少说这些没用的,赶紧说说这些日子你都跑哪去了!”
苟超现在就想知道他都干什么去了,自己这点事情什么时候说还不行。
晓得满村都为这事情好奇,不过故意逗他一下,见人急了,便开始娓娓道来。
张小四正式成为府兵将将半个月,长水军府的折冲都尉就接到了命令,带领一千兵马前往云中听从并州都督李勣行事。
长水军府共有两营,满员一千五百人。这次共派兵马一千,就一营出五百人。张小四他们这一营,总管就是魏校尉。那校尉本就看好张小四,有意历练他,就给他一个名额。
当然,将士的分配以及远行的目的仅有上层领导知晓,底层士兵也就听令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浑浑噩噩跟着军队一下子跑到了北方草原地区,接下来就是不停地轮防、驻守,始终不知朝廷的意思。
“大郎是不晓得,那草原上朔风一吹,就漫天飘起鹅毛一般的大雪来,可不像咱这沾身即化的小雪粒,那大雪,拍身上冰凉,只要一喘气……”
不用你形容我也知道!
苟超看看天色,得,这半天还没讲到正地方呢,要是都听完,还不讲到天亮去。
“行行行,晓得雪大,我兄弟俩就从下大雪的地方来的,赶紧往下说,你们到底去那做什么去了?”
“大郎见过那班大雪?既是老家那样冷,怎地还一点也不抗冻?”
苟超本想瞪他一眼,又想到大晚上的他也看不清,就伸手他一拳,催促他接着讲。
二蛋正听得津津有味,有心反驳自家兄长,自己根本没见过那样大的雪花,可怕兄长记起他明日要去蒙学,再追着他睡觉就糟糕了,于是乖乖在一旁不作声。
张小四只好从善如流,讲到他们此去的真正目的。
“真的去打仗了?!”
苟超一声惊呼,连珠炮似的问到,
“突厥人,那是游牧民族?”
“他们岂不是很厉害,你上战场没有,有没有受伤?”
张小四见他激动,以为他和自己一样热血,遂得意洋洋地回到,
“俺这一营有幸遇到了一队两百来人的骑兵,哈哈,那打头的獠子跟傻子似的一马当先在那猛冲,连放出去的斥候没回去也不晓得,俺当胸就给他一箭,只是便宜了他,让他躲了过去。”
那这就是参战了,苟超不由地提一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三轮□□一过,俺就冲了敌阵之中。去前府库里给俺等骑兵每人了一把一丈多长的陌刀,那陌刀俺使着最是趁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俺就连砍三人,当时那鲜血喷俺一脸……”
苟超随着张小四的讲述,一颗心跟着忽上忽下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直听到最后,喘息平静下来,才反应到最揪心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说实话!伤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