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非要等到你的脚废了你才满意，陆雪凝，你恨我不要紧，可是你没有必要跟自己的脚过不去。你的脚要是残了，我看你还怎么躲我。”高凌风一边捉住她的肩膀，温澹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气恼。

“我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是啊，我的脚残了就残了，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已经是一个残缺的女人，不在乎再多残一处地方。”陆雪凝咬了咬牙，泪水有些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肩膀瑟瑟发抖。

高凌风面色一阵惨白，目光黯淡寥落地看着雪凝，心里像是有一块重石压下，沉沉地缓不过气来。

残这个词，在陆雪凝这里是一个禁词，偏偏他又无意识地提及起来。

他清楚深刻地明白，陆雪凝所指的残缺是什么。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她失去的是一个子宫，他失去的也是他一直追求向往的爱情。

一时间，气氛有些异样的压抑和难受，两人彼此都是静默无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陆雪凝深吸了口气，有些自失地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都已经失去七年了，她已经习惯了，麻木了，也从来不会刻意地在人面前提起。

可是为什么，面对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却没有办法不想起那段痛苦的过往和惊心的瞬间。

在他面前说这些，她是在扮可怜，装柔弱，博同情么？

那个雷厉风行，豪爽利落的麻辣女警去了哪里，那个风风火火，干脆直接的snow去了哪里？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自怨自艾，小女生气的陆雪凝。

这些年来，她都已经快要忘了曾经那些不堪的辛酸过往，可偏偏这个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的周边，血淋淋地刺痛着那已经结疤的伤口。

“对不起。”高凌风低着头，神色有些颓丧，目光哀凉地看着雪凝，“我只是想好好地和你说说话而已，只是想多些时间可以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犯下的那些罪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一笔勾销的。雪凝，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