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之前,虽然雪衣一直是在行医救人与人为善,但扔免不了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到孩子们的耳朵里,于是闹闹和曲云有时候出去玩耍之时,就会受欺负,被说是没有爹的孩子。
小曲云是在稍稍知事之时被送出苗疆的,对父母之事十分敏感,每每被戳到痛处就会忍不住要哭,而因为同样的原因被欺负的闹闹却不会,她只会狠狠的揍一顿欺负她们的小孩子,然后仰着她那张也许会带了些许伤痕的小脸回来不解的问雪衣她爹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她和哥哥的身边。
那时雪衣还未曾带两个孩子与叶英见过面,雪衣和叶英能够隔空对话的事两个孩子还不清楚,只是知道雪衣和叶英一直都有联系而已。
每每此时雪衣总是不知道如何跟他们解释,尤其是早熟的叶琛,只能非常非常肯定的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不是不要他们了,相反,叶英是很喜欢他们的,并且为有他们两个这样的宝贝而骄傲。
于是乎,闹闹就将引以为傲和喜欢划上等号了。
正沉醉于女儿对自己的亲昵举动悸动中的叶英自然没有错听陆小凤和花满楼的对话,内心对雪衣和两个孩子的歉疚更深了。
喜欢逗孩子的李承恩则在听到闹闹的欢呼之后故意板起脸问闹闹:“闹闹,你最喜欢你爹爹的话,那你娘呢?”
“李兄!”花满楼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大人们拿这种让孩子作难的问题来问孩子,这不是诚心想要把闹闹弄哭么?
谁知花满楼的责备还未传达到李承恩那里,闹闹就小嘴巴一撇道:“娘最凶了!”
“叶姨姨一点都不凶。”小曲云反驳道。
“才不是呢。”闹闹跟曲云争辩,两只小手扒上自己的小脸,一扯嘴巴一拉眼角做出一副鬼脸模样,呜呜啦啦的道,“娘骂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脸,难道不凶么?
她本就长的十分可爱,做出的鬼脸又不仅不可怕反而像是在卖萌,立刻就把大家伙儿都逗乐了,叶琛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闯了祸娘才会骂你呀。”
“是这样么?”叶英轻笑着问女儿,闹闹只好吐吐舌头,然后“羞涩”的将头埋到叶英的颈窝。
其他人见状又笑了起来。
长安的求缘居里是夫妻重逢,父子女相见一片欢乐,杭州的藏剑山庄里,留守在家的二少爷叶晖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所谓之事,非是家中刚出生就病重小妹的医治,而是他刚刚接到的他大哥叶英的那封信。
接到信的时间没多久,正是昨日。
初开始他听到有人通报他大哥人还没回来却先回来一封信时还有些惊异,差点以为不常出门的大哥这回又准备一去不复返了呢——他可不认为有什么能绊住他剑法卓绝的大哥——结果展开信读了一段之后,叶晖直接傻了眼。
具体的事,叶英信中并没有说明,只是简单的说了请到孙思邈等之后他会在外停留几天,但是当叶英提到让叶晖将叶英幼时居住如今空置的鸿煊阁收拾出来给叶英和他的妻儿居住时,叶晖就一下子蒙住了。
他大哥什么时候成亲而且有孩子的?难道他也跟大哥一样突然失去记忆了么?
叶晖忽然想到了叶英一直随身携带得那枚陈旧的剑穗,不由得开始猜想,难道,看起来那么冷淡的大哥,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还是说,那年大哥回来时,已经在外留给了雪衣两个孩子大哥却不清楚,这次难得出门就碰上了,所以要带回来了?
如此说来,那个雪衣是不是也有点太……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庄里的事肯定瞒不过他们如今意识清醒的父亲叶孟秋,他这么一动作,叶孟秋恐怕就要过问,叶孟秋的过问,他要怎么回答?
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终归都是支持他大哥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跟父亲交待呢?
“晖儿,你在想什么,为父再跟你说话。”
叶孟秋有些不悦的声音响起,叶晖心中一惊,连忙回神,略有些不自在的道:“儿子在想,不知小妹的病,究竟有没有救。”
“若是那三位都救不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叶孟秋淡淡的道,孩子们把全大唐的最有名的大夫们都请到了藏剑,说实话,他是挺想那个小丫头继续活下去的,因为据孙思邈他们初步诊断,女儿是世间罕有的三阴绝脉,他最清楚这些一辈子醉心医术的人所好就是疑难杂症,若是这些人常年在藏剑住着,那么求医之人……
“您说的是。”叶晖的眼中伤过一抹怔然和失望: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父亲么?“那您的身体,孙先生怎么说?”
叶孟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无碍,只是需要闭关一段时间祛除心魔。”
事实上,孙思邈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今后,他再也不能铸剑了,因为心魔,已经深植他的内心,再也拔除不了了。
太好了!
“那您……什么时候准备闭关?我让人去准备。”叶晖强忍着不露出喜悦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
心烦意乱的叶孟秋没有注意到叶晖的不寻常,摆摆手道:“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明日就闭关,庄中之事……你就帮着你大哥处理吧。”说罢,他起身离开。
“是,父亲。”叶晖目送叶孟秋离开,突然好想欢呼,太好了,如此一来,他便可少了好多顾忌的准备大哥所需的东西了,只要拦住人不让人去给父亲通报,等事情已成定局之事,想必大哥一定能准备充足闯过父亲这一关的!
哎呀,不知道侄子侄女长的什么模样呢?多大了呢?会不会叫二叔啊?
突然陷入二叔模式的叶晖翘着嘴角叫来人吩咐着一大堆令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心情十分亢奋的等待着叶英归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