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看着房间外面的人员资料,她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发现其他三个人还没回来。她关好门悄悄锁上,抽出了刀,慢慢靠近刘坤民在洗漱的卫生间。
她贴着门听着里面发出抽水马桶的冲水声,还有窸窸窣窣的刷牙漱口声,手中的刀柄隐隐发滑,她出汗了。
她在做什么?她居然想要挟持刘坤民并且威逼他说出一些实情!她吞了吞唾沫,如今她没有受到生命威胁,她却想要用这种暴力的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标吗?她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紧绷得发酸,她看到了瓷砖上自己的神情,她消瘦的脸上还隐隐留着被弹片石子刮伤的疤,她的眼神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迟疑如羊那样,充满警惕不信任,仿佛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冲上去和谁拼命,这是原本知性而又大方的她吗?
安妮的眼神收敛了几分,她手中的刀不那么坚定了,没错,她本来是想用最直接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的队友都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让她感到很没安全感,她恨不得从刘坤民口中挖出所有她想知道的信息!再加上罗布斯那古怪的话,让她阴谋论了!她又举起了刀,仿佛这样才能让她觉得不被伤害。
她深深呼吸,手按住了门把,她听到卫生间里头噼里啪啦的扑腾一声传来,她脑海里出现这样的画面,一个人洗完澡出来,脚底打滑,撞倒了脸盆架,东西散落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接住那些东西,却徒劳无功,最后侥幸地按住了滚动滑落的面油,声音定格在那一秒,他庆幸没摔破那罐东西。
里面没声音了,安妮敲了敲门:“刘主任,你没事吧?”
刘坤民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想要开门,却够不到门把。
安妮推了推门,发现卫生间的门在里面锁上了,她一脚将门踹开,见刘坤民的脸色呈紫绀色,她慌忙扶住他:“刘主任,你怎么了?”
刘坤民用手指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小瓶子。
安妮捡了起来,看了用量,倒了三颗出来塞入他的嘴里,然后又给他灌了几口水,原来刘坤民有心脏病!
刘坤民休息了十几分钟终于缓过劲来,他看着安妮手里拿着刀,若有所思。
安妮也发现了,解释道:“我习惯了,怕里面有什么事。”
刘坤民伸出手搭住安妮,在她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这时候其他三个人回来了,他们却开不进门,安妮急忙跑去打开了门。
门为什么会被反锁?这个问题罗布斯注意到了,但是他没说出来,他打量了安妮和刘坤民一眼,他可不认为这两个人反锁了房门是在搞什么奸情。
安妮决定重新部署一下她的计划,把这里摸透,硬碰硬讨不到什么便宜,她应该庆幸刘坤民心脏病发,没有让她做出一些愚蠢的举动。
楼杰从电梯下来之后只觉得环境越来越昏暗,似乎走进了一个隧道,洞壁湿润润的,上面还有地下水渗出液,甚至还有苔藓,他感觉自己走在一条火车道上,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错觉?也许是地面上有轨道,似乎是方便某种车子运行的,这条通道有风,还有一种潮湿的霉味。
身后的两名士兵举着枪一直让他向前走,楼杰看着越来越往下倾斜的走道心里也嘀咕着,他笑着说:“兄弟,这条路是通往地狱的吗?”
他真担心走到尽头看到无数尸体堆在那里,然后上面爬满老鼠,身后的士兵对着他一阵扫射,他就死不瞑目地腐烂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也许他们会谎称他因公殉职,或者私自潜逃,或者失踪。
哦,拜托,他不过是揍了熊厉民一拳,这家伙有这么大的能耐要他的命吗?这也太逆天了吧?
身后的士兵并不回答他的话,他们只负责用枪指着他的后背,带他去他因该去的地方。
楼杰转身的时候,士兵警惕地用枪对准他,说了句:“继续往前走,如果你做出什么攻击行为,我们就会开枪射杀你。”
“好吧好吧,兄弟们,你们不要激动。我不过是想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不会这也是机密吧?”
楼杰举起双手,他的手被一副银色的手铐给铐住了!他这辈子都没尝过带手铐的滋味,如今也让他体验了一把,这算不算也丰富了他的人生经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