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庙宇？一路所见，皆是香火鼎盛；唯独这座却是寂静寥寥。论规模，也是不小，为何？”云天神识中发现这处怪异，心生好奇之心。

......

这是一座山间庙堂，神识散开，发现里边只有三个和尚。一个老，两个小。云天整整衣裳，却是大大咧咧的走进。

“施主请回吧！本庙不接受香火供奉、您的许愿也是无用！”云天刚进门就吃了个闭门羹。

“哦？大师这是为何？”云天这才发现庙里除了供奉几座泥菩萨外，连香烛台都是没有。难怪无人参拜。而对面的老和尚却是一副仙风道骨，丝毫不带人间烟火之气。

“佛教化世人行善去恶，而不是接受香火助尔等还愿。世人之拜佛，已是变味；故而不必拜！”

“恩恩，有理！”云天点头赞同，想起杨家老奶奶曾说只拜信念，与凡间的许愿还愿已是完全错道。

“施主杀气太重，如诚心向佛；可坐下详谈！”老和尚见云天有些不一般，心存度化之心。

“恩恩，请大师赐教！”云天也不客气，在老和尚对面盘腿而坐。

这是一处厅堂。两个蒲团，中间茶几上放着一串佛珠、一个木鱼。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我佛本意救度一切众生，让一切众生学佛以离开现实的苦。而不是求佛菩萨保佑，施主可是明白？”

“学佛，能离开现实的苦么？难道饿肚子的人，学佛能不饿了吗？”云天不明，言语中也有些不礼貌。

“自然不能，但佛主张戒贪、嗔、痴；若世人能做到如此，还会饿肚子吗？天地的馈赠，难道不够么？是世人贪念所致，导致有人饿肚子罢了！”老和尚依旧和颜悦色，无丝毫恼怒之意。

“恩，如果世人都如此，佛法倒是对的。可是，佛法怎么能建立在如此不可能的前提之下？”云天不解。

人饿了自然要吃，有吃了当然想吃的更好。穷的时候只求衣能裹体保暖，富了自然要锦袍加身。穷人赶路用腿，富人自是马车出行；住的、用的等等无一不是如此！这是人的本性!

“所以，世人修行之路，任重道远！”

“啊？”云天难以相信，佛法竟然如此解释。那样的话，岂止是任重道远，简直是任重道无，难于上青天！

“大师，那么佛又是什么？法力无边的存在吗？”云天又问。

“佛，以他的佛法而存在！如果非得究其肉身本源，老僧认为佛也犹如你我；如凡人般没有区别。即使佛是法力无边的存在，也无关紧要。佛的精髓是佛法，是佛的教义和禅道！”

“恩，这才是佛的真正含义吧！可惜世人对真正的去恶行善没有兴趣，而去参拜虚无的存在以求庇佑......”

“施主理解透彻，还望多行善念，少做杀戮之事！”

“大师，可我杀的是作恶之人啊！”

“我佛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再恶之人，亦可度化！”

“等等，大师，佛法上的人，认为是本善还是本恶？”云天着急的打断老和尚，暗自腹诽：“对于度化，那太不现实了。简直是对牛弹琴，难怪佛法存在了无数年，世间恶人却不见得减少。”

对于人性，云天小时听教书先生说过。那是善恶莫辨，听得云里雾里；各有各的词。

“人性本无善恶，善恶的是行为！佛法上的人性论，非要下个定义，就是人性本我。这个我，就是自我；也可以说是自私。人性本私，也可以说是佛法对人，对所有生命体的认定！”

“恩恩！”云天点头，有些茅塞顿开之感：“人性本我，人性本私；太正确了。这是所有生命体的共性！正因为这些，贪嗔痴才会无限扩大；才有了拳头、权势，才有了一切......”

“可是……世间不是还有大善人吗？这好像与人性本我又有些矛盾！”云天又想起了娘，笨妞以及书生；他们可无法用人性本我来形容。

“呵呵，施主还未理解人性本我之真义！”老和尚笑道：“人从出生伊始，从完全的自我慢慢度化到考虑关心周围的人。从自我到小我，包括自己的亲人，再至大我惠泽多人。最后无我，一心为众生，此乃我等礼佛所要达到的至高无我境界！”

“恩恩，仿佛有些道理……”云天应着却是冥想起来，有些思路，但却又是稍纵即逝。

“大师，佛法就是教化世人，待到无我境界，便是所谓的极乐世界吗？”云天虚心求教，暗自慨叹：“现在的我，也应该算是小我之境，于世间大多数人无异；大我有么？为啥要惠泽不识之人？这样的人有也是凤毛麟角。而无我，更是存在吗？”

“我佛传说，达致无我境即是极乐世界。如世人皆能悟透，谁说这里又不是极乐世界？”

“恩恩！只是你看，大师......”云天看看周围，孤零零的二人坐着；还有两个小和尚在门前扫地。

“修行之路，始于足下。施主不可因为众生而放弃自我，每个人从我做起，就前进一步！”

“啊？”云天没想到老和尚有如此志气，暗自喃喃：“佛法高尚，却是离众生太过遥远！仅仅是教人行善去恶，众生皆平等还是一个泡泡而已！佛法只能是锦上添花，绝不是雪中送炭！”

......

云天对佛法有了自己的初步认识，于是告别三个和尚离去。此行也算颇有收获。之前一直难以认定的人性是好是坏，倒是因为老和尚的一句话醍醐灌顶。

并未耽搁多少工夫，云天继续绕圈。中途和海龙传音后，便远远的跟在他们马车身后护行。老龙的建议极对，凡道出奇的顺利，尽管慢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