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负荆请罪,还是带荆打脸?
程咬金睁大双眼,看着那细长的荆条,嘴角直抽抽,看着那怒火就要在眉间交汇了。
程处亮却是大喜,如此一来,他们父子两便可一致对外了,赶忙拱火道:“爹爹,他分明是在戏弄我们父子。”
“它是可以变大的。”
韩艺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话。
程氏父子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
程咬金眨了眨眼,模样甚是呆愣。
韩艺很是淡定道:“我可以让它变大一些,这样我便可背着负荆请罪了。”
“怎么可能?”
程咬金惊讶道。
长孙冲、程处亮也是一脸惊愕。
“不信?”
韩艺将荆条递向程咬金,道:“还请卢国公用右手帮我拿着。”
程咬金已经被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下意识的伸右手接过荆条来。
程处亮顿觉身子一轻。
韩艺突然搀扶着程处亮,走到正座上,道:“将军请坐。”
程处亮还以为这是变戏法的需要,傻傻得坐了下去。
韩艺又给他斟了一杯茶。
程处亮也以为是变戏法需要,又接了过来。
程咬金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小子管他作甚,快些变呀。”
韩艺笑道:“已经变了。”
“嗯?”
程咬金怒目相向道:“你小子玩弄老夫是吧,老夫可没有瞎。”
韩艺朝着长孙冲道:“驸马爷博学多才,可知这负荆请罪中的荆条代表着什么?”
长孙冲微微一怔,道:“代表道歉的诚意。”
韩艺道:“前面卢国公之所以怒,是因为觉得这荆条太小,诚意不足,而我现在请二将军坐下,并且给他斟了一杯茶,可见是诚意满满,那么反过来说。诚意越大,这荆条就越大,也就是说着荆条也变大了。”
长孙冲愣了愣,只觉这说法既有理。又有趣,哈哈笑道:“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程咬金将荆条往地下一甩,道:“原来你小子是戏弄老夫的。”
程处亮突然恍然大悟,心里倒是没有生气,要不是韩艺。他现在还被程咬金拎着的了。
韩艺拱手道:“卢国公,小子此番前来,的确来想二将军负荆请罪的,只不过小子生性低调,若是这荆条太大了,怕被人以为哗众取宠,故此才藏于袖中,其实这荆条代表的只是一个仪式,一份诚心。”
程处亮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程咬金瞥了眼儿子。又是一脸诧异道:“你口口声声说请罪,老夫都听糊涂了,究竟你犯了什么错?”说着他又想程处亮道:“亮子,韩艺怎么得罪你呢?”
程处亮没好气道:“孩儿不知,孩儿这才第一回见到他。”
韩艺笑道:“二将军心胸宽广,令韩艺佩服万分,但是这事二将军不介意,但是韩艺却一直耿耿于怀。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民安局一事来的,此事细末。相信二将军心里清楚,不管怎么说,韩艺的确是获得原本应该属于二将军的权力,对此韩艺是深感抱歉。”
说着他向程处亮深深一揖。道:“对不起。”
程处亮没有想到韩艺会来真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又想起自己这几日在家大骂韩艺,心中难免羞愧。
程咬金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拦住韩艺道:“且慢,此事是陛下交予你的。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头上来。”
韩艺苦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不管怎么说,原本该是二将军拥有的东西,如今在落在了小子身上,将心比心,我若是二将军,我也会感到不痛快,甚至可能会气病过去,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程咬金哼了一声,道:“你休要骗老夫,亮子与你连面都没有见过,纵使他不高兴,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长安为这事感到不高兴的大有人在,你为何不去向他们道歉。”
老匹夫果然是来帮我的。韩艺显得有些犹豫。
程咬金道:“老夫没有说错吧,你果然是另有图谋。”
看不出这老匹夫的演技还非常不错,我险些就被他那粗犷的长相给骗了。韩艺忙道:“在下一片诚心,绝无私心。”顿了顿,他又道:“民安局事关长安所有百姓的日常生活,事关陛下对天下百姓的仁爱,不容有失,我与二将军同属民安局,倘若都不和睦的话,那又如何给长安百姓带来安全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
程咬金余光瞥向程处亮。
程处亮一哆嗦,毕竟是从小打到大的,这一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韩艺心中一紧,正欲开口,程咬金忽然闭目长叹一声,坐了下来。
程处亮怯怯头瞧了眼程咬金,见父亲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嗫嚅几回,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程咬金面前,看着就要往下跪。
这就是古代,老子都这样了,儿子必须得跪了,不可能跟后世的那些孩子一样,读了几年书,就非得要跟老子争个对与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