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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太热了？”顾无欢听闻此话，眉梢染上了点点笑意，细细端详着风闪灵的面容，“但我没见你出汗。”
风闪灵：“……”
他不揭穿能死么？
心里低咒着，但面上依旧要装淡然，嚼了一口手中包着肉的薄饼，试图扯开话题，“味道真的不错，你自己也尝尝。”
刚才也不知为何会忽然起了亲吻他的念头，那一刻只觉得，他提出来的要求其实真的……很简单。
他连冰莲子都不要，他所要的，真的只是那么简单……
风闪灵这一刻心下又开始觉得对他愧疚了。
“自己包，自己吃，没味道。”顾无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声线悠然轻曼。
风闪灵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抬眸朝他淡淡一笑，“好，我也包给你吃。”
学着他的模样，拿起了一块薄饼在掌心里，将肉与黄瓜包了进去，而后递给他，“喏，吃吧。”
顾无欢单手抵着下颌，朝着她淡淡一笑，“我累了，不想动手，喂我。”
风闪灵：“……”
这不明显的耍无赖么？
但是这个要求依旧很简单，她自然是妥协了，将薄饼拿到了他的唇边，看着他启唇轻咬了一口，桃花美目望着她，含笑眯起。
他眉眼弯弯的模样也很好看。
有一类人，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是赏心悦目的，一颦一笑，在外人看来都是那般养眼。即便已经和他相处习惯了，不经意间，依旧会被他所惊艳。
风闪灵愣神之际，顾无欢微微倾身凑了上来，“好看么？”
风闪灵立马回了神，反应过来他那句话所指是问她他的容貌好不好看，顿时唇角一抽，“好看好看，你最好看了。”
“这话是敷衍的还是真心的？”顾无欢挑眉，“回答的这么快，可信程度不高。”
“废话，当然是真心的，你自己平时没照过镜子么？”风闪灵白了他一眼，“长这么大没少被人夸过吧？又不差我这一句，你何必再到我这儿验证呢。”
“再好看能顶什么用，再好看你还是不爱。”顾无欢唇角的笑意似乎有点儿无奈，“疯丫头，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刚才不都亲了你了……你还问。”风闪灵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不知为何被顾无欢注视着，脸颊又有点儿发烫。
“那就是说你喜欢我了？”顾无欢道，“那你再亲我一下？”
“咳。”风闪灵一口茶才入喉差点儿被呛着，轻咳了一声，随后重新拎起茶壶倒了一杯递到顾无欢唇边，“吃了烧鸡渴了吧，喝点。”
她明显的转移话题让顾无欢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然而他也不急着拆穿她，就着她递过来的杯子将茶水喝了，而后道：“说好了今夜留在我屋子里睡，可别反悔。”
“谁说要反悔了？”风闪灵轻描淡写道，“免费的暖床，不要白不要。”
“是么。”顾无欢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这丫头看似云淡风轻，然而她耸动的眉头却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她的心里，可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轻松。
真的比从前脸皮子薄了许多……
……
是夜，风闪灵褪去了外衣之后，穿着中衣便钻进了床的里侧。
在她看来，中衣依旧是保守的，故而与顾无欢同榻而眠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着耳畔响起他的宽衣声，不多时，被子被掀开了一角，顾无欢躺到了她的身侧，随后，他的声音传入了耳膜，“还习惯么？”
“嗯，还好。”风闪灵背对着他回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要背对着我。”顾无欢淡淡道，“依旧不习惯，不敢看我，是么？”
“你又想多了，我只是习惯侧睡的姿势，这与习不习惯有什么关系。”
“既然习惯侧睡的姿势，那转过来对着我，敢么？”
“……有什么不敢的。”风闪灵应着，下一刻便转了个身，以正面对着顾无欢，眼睛却是闭着的。
“睁开眼睛看着我。”顾无欢朝他道，“看都不敢看我，往后还怎么一起睡？”
“我困了，让我睡……”风闪灵没睁开眼，只道，“你乖乖别闹，我躺在这儿已经很不容易了，别打扰我。”
顾无欢：“……！”
乖乖的……别闹？
分明就是没勇气，还找借口。
“不闹你了，你睡吧。”顾无欢说着，翻了个身，这回是他背对着风闪灵，望着桌子上那一盏烛光，一个弹指，无形的气刃袭向了那烛火，瞬间熄灭。
黑暗中，风闪灵睁开了眼，无声一笑。
他果真是觉得自己没有勇气与他同榻而眠？
一开始确实是紧张了，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有的却只是安心。
“我逗你玩的呢，别郁闷。”她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伸手搭上了他的肩，“就想看看你什么反应，如我意料般可爱。”
顾无欢：“……”
“无欢，说真的，我一点也不紧张。”风闪灵朝他道，“往后，都这么睡吧。”
她想，她应该是……动情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几日，但她必须承认，她对顾无欢，不仅仅是好感这么简单。
忘记了又如何，无论如何，终究，她还是会同他在一起的吧。
“无欢……”她还想说什么，然而黑暗中，顾无欢却翻了个身，将她揽入怀中。
“能适应就好。”他的语气依旧淡然，然而心跳的频率却泄露出他的一丝激动，“睡吧。”
风闪灵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以后的每一夜，有这么一个暖床的……似乎也不错呢。
……
第二日，风闪灵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榻上仅有她一人。
顾无欢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被褥，还是有点儿温度的，他应该才离开不久。
顾无欢不在，她便自己下榻，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门外正候着一个小丫鬟，眼见她开了门，朝她道：“郡王妃您醒了，郡王方才出门了，王妃和郡主正在大堂等着您用早膳。”
“我知道了。”风闪灵应了一声，随后径自走向了大堂。
顾无欢最近这几日频频出门，也不知是干什么去。
到了大堂，果真见东方瑾玉二人在等她，风闪灵到了椅子上坐下，这才察觉到，东方瑾玉与东方舞阳望着她的面上都盈着笑意。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被二人看的有点儿莫名其妙了，也不知她们在笑什么。
“听说你昨夜搬回无欢的房间了？”东方瑾玉挑着眉头，“你二人进展倒是挺快的。”
“你……想多了。”风闪灵唇角微微一抽，“我与他只是同榻而眠，你们别想的太荡漾了成么？”
“……”东方瑾玉霎时无言了。
“你看上去好像很失望的样子。”风闪灵喝了一口清粥，轻描淡写道。
“我当然失望了。”东方瑾玉单手托腮，“我在想，你们什么时候生个孩子给我玩玩，否则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你们要是不生，我可就不呆在云若了。”
“咳。”风闪灵被东方瑾玉说的差点呛着。
以她和顾无欢如今的发展状况，生孩子……这也太遥远了。
“那我看你还是再去游山玩水吧。”东方舞阳终于没忍住道，“我早说了，闪灵不会同意的，即便他肯，大哥也不愿，他说过他们还年轻，还没玩够，你死了这条心吧。”
“臭丫头，你就那么希望我走？”东方瑾玉伸手敲了一下东方舞阳的头，后者惊呼一声，又埋头喝粥了。
“算了，我还是收拾点东西，过几日等无欢的生辰过完了，我就出远门。”东方瑾玉说着，朝风闪灵淡淡一笑，“记得准备礼物。”
“无欢的生辰？”风闪灵微微一怔，“什么时候？”
东方瑾玉道：“三日之后就是了。”
“就剩三日了……”风闪灵低喃一声。
要是东方瑾玉没提起，她都想不起来要问他的生辰，真是大意。
“三天足够你准备了。”东方瑾玉说着，瞥了风闪灵一眼，“我每回出门都是好几个月的，你什么时候怀上了，记得给我来信，我一定第一时间飞奔回来照顾你。”
风闪灵静默了片刻才道：“我想……应该……再过几年吧。”
“……”
吃完早膳之后，风闪灵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他的生辰……该送什么给他才好？
思索了片刻，脑海中倏然浮现一个想法，她唇角轻轻勾起。
眼下无事可做，是该去看看那被顾无欢关押的几个人了。
想到这儿，她又踏出了房门，如今整个礼郡王府的格局她已经很清楚了，循着记忆走到了铁牢的所在处，远远地看见牢房门口站立着两名持剑的守卫，犹如雕塑一般站立着。
风闪灵走得近了，那二人朝着她微微骇首，“郡王妃。”
“我进去看看犯人。”风闪灵道，“前几日的那个妖女，是关在这儿吧？”
“郡王妃自行进去便是了，那几人都被关押在最后头。”
风闪灵迈步踏了进去，一进牢房，鼻翼间就能闻见空气中潮湿而腐朽的气息。
一连路过了几间空着的铁牢，走过一个拐角，抬眼就看见了前方四间铁牢所关押的四人。顾无欢竟是让人将他们几人分开关着了。
其中两男一女是她见过了，还有一女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木架上，身上好几处锁链，两只手臂是张开的，她的右手竟然少了两根指头。
风闪灵的进入，顿时让牢房里的四人都齐齐抬头。
“阿灵？”荆楚煜率先起了身，走到了铁栏后，看着风闪灵，“你还是想不起来么？”
“对，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风闪灵淡淡道，“不过你们几人的名字和身份我都已经知道了。”
她冷淡的语气与疏离的眼神，让荆楚煜轻叹一声，“那你可有打听清楚我们从前是什么关系？”
“这个倒是没有人告诉我。”风闪灵道，“但是我先前失忆的事，与你们有关吧？”
“顾无欢这个家伙果然只会挑坏的说。”荆楚煜嗤笑一声。
“跟他没关系，我没有问过他。”风闪灵轻瞥了荆楚煜一眼，随后转了个身，走到了关着荆楚瑶的铁牢前。
“阿灵。”荆楚瑶抬头，朝着她扯出了一抹笑，“顾无欢可有说要如何处置我们？”
“他什么都没说，他似乎把你们给忘了，所以你暂时不必担心你们的安危。”风闪灵说着，朝她伸出了手，“你能把你的铃铛借我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