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儒微愣了一下,“孟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会对苏小姐不利?”
“你已经这样做了不是吗?”沈孟青目光犀利的逼视他,“一次又一次堪称完美的计划,从国内到国外,从意外到偷袭。一直以来,我以为施女士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没想到你比她更厉害,但她有一点比你好,至少她做了会认,而你,我老谋深算的父亲,你隐藏得太深了。”
沈铭儒简直震惊了,“孟青,你倒底在说什么?什么完美的计划,什么国内到国外?我不明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否认?”沈孟青冷冷的看着他,沈铭儒脸色的愕然表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种掩饰。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父亲的,所以从来没怀疑过他,但是现在他现自己错了,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沈铭儒,因为父亲这些年一直戴着假面具示人,也许只有在薜惜雨面前,他才是真实的。
“不,孟青,你一定是弄错了,”沈铭儒有些激动起来:“你应该了解爸爸,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虽然反对你和苏小姐,那也不至于去害她。”
“好,我们不说现在,”沈孟青冷冷的说:“我们说说四年前的车祸吧。”
沈铭儒眼角微微一颤,清冷月光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沈孟青的眼睛。
“车祸的事不要再提了吧,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活着的人才更重要不是吗?”
“为什么不提?”沈孟青审视他:“你心虚了吗?”
沈铭儒没吭声,在腰间摸烟斗,可是烟斗并没有带出来,沈孟青递了根烟过去,“别着急,抽根烟缓缓再说。”
沈铭儒很多年没抽过烟了,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沈孟青先替他点了火,再给自己点烟,父子两个站在苍浓的夜色里沉默的抽着烟。
淡淡月光下,隐约可见轻烟袅袅,微风拂来,轻烟便乘风归去,消散无踪影。沈孟青抬头看天,今晚的月亮浅得象一道印迹,好象是油墨半干时留下的随笔,星子更是淡得似无,许久也找不见一颗,如果不是四周有星星点点的地灯,远处有屋子里的灯光照出来,怕是这么近的距离,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沈铭儒一直没有说话,偶尔垂眸,显得有些心事沉沉。沈孟青极有耐心,也不催他,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抬头看着远处大屋的二楼,那里亮着橙黄的灯光,不知道她在看电视还是睡了?
他的烟燃到了头,手一松,一芒红星划过黑夜垂直坠落在草坪上,抬脚踩上去将那红芒碾碎成灰烬,明天自然有清扫庭院的佣人拾起来扔到垃圾筒里去。
沈铭儒并没怎么抽,只是夹在指间,看那烟灰慢慢余长,然后摇摇坠下,烟灰落地的瞬间,他把烟头也扔下去,一脚踩息,抬起头来看着沈孟青,脸色平静:“如果你一定要追究四年前的车祸,好吧,我承认那是我干的。”
一丝震惊快速的在沈孟青脸上闪过,虽然猜到答案,但沈铭儒亲口承认,还是令他震惊,隐瞒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如此痛快的承认?他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沈铭儒就算继续否认,他也无可奈何,而且会心存侥幸,或许,万一,是他想错了,他的父亲并没有想要杀他心爱的女人!
可是一锤定音,那些假设都不成立了!
他看了沈铭儒半响,止不住冷笑起来:“终于肯承认了吗?”
“那只是个意外,我并不想让她死,只想给她一个教训,是操纵上的失误,车子侧翻了。那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意外。”
“既然已经承认,何必再为自己开脱?”沈孟青的声音寒彻入骨,“我的父亲是个伪君子,是个冷血残酷的凶手,可悲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事实,人人都以为你沈铭儒是慈眉善目,谦和有礼的慈善家,大家都被你骗了,我要揭露你的真实面目,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怎么样内心卑鄙肮脏又老奸巨滑的人。你的中泰将受深受丑闻影响,股价一落千丈,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们将蜂拥而至,趁机落井下石,将中泰拆散瓜分掉,到时侯你会变得一无所有,并且接受法律的制栽!你不就是为了中泰吗?我偏不遂你的意!”
沈铭儒听到儿子这番掷地有声的话,眉目间显得有些倦意,眼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半响才说:“孟青,爸爸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法,但是你相信爸爸,我真的没有想要苏小姐的命!我可以向天……”
“已经不重要了,”沈孟青冷淡的打断他:“我想知道你当年的理由,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做出那样的决定?”
沈铭儒动了动嘴唇,说:“你对苏小姐用情太深,我不想你毁了自己的前程?”
“难道我荒废了吗,我公司的利润逐年翻倍,你看不到吗?”
“我指的是中泰,你的博海只是大海里的一艘小舢板,而中泰却是一艘巨轮,不能同日而语。”
“我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可以让你的宝贝女儿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