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啸所说的地方是处残破的建筑遗骸,这栋建筑有着地下军独有的哨所风格,高高的机关炮塔,宛若梅花散落四周的防弹隔板,还有足够坚固的金属拼接安全屋,此时机关炮塔拦腰折断,防弹隔板遍布弹痕,而安全屋就像裂了口的西瓜,裂口处还有烧焦融化的痕迹,可见当时的交战是多么激烈。
地下军没有修复这处警戒哨岗,依然让它保留着当日交战之后的痕迹,也许三十多人的伤亡太大,也许这处哨岗所处的位置太过突前,让后方的救援无法及时到达,所以称为剑风啸能够辨认的标志。
“这样的哨岗多么?”
枫叶强皱眉不已,对裂山伽罗来说,这种哨岗毫无危险,连出手的价值都没有,但对憾军伽罗以下的龙枪兵,就是难以攻克的堡垒,已经逐渐带入军官角色的枫叶强想到属下攻击这样坚固的堡垒,心中隐约泛起不安。
“多,怎么不多?钉子似的到处都是,这片地区至少有二十多个,听说西边更多,至少有上百个,要不是这些哨岗,我们的小队也不会与其他人失去联系……。”
剑风啸越说声音越小,眼神恍惚,似乎想到不堪回的往事,一双铁拳紧紧握住,指骨劈啪作响。
“愚蠢,没有比你们更愚蠢的家伙,冼钊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带兵的,当兵的连打仗都不会么?”
一直沉默的高峰突然破开大骂,让车厢的众人一起呆滞,而高峰就像积压了无数的负面情绪,瞬间泄出来,连连骂着冼钊,剑封侯,杆子,还有西部荒野的所有中高层军官。
“都是群蠢货,地下人强大,你们就不知道暂时避让?荒野那么大,躲哪儿不好?非得脑子抽筋冲上去找死?你们死了倒是不要紧,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管了,可地下人谁去赶走?仇又让谁来报?等我来干么?要是我也死了怎么办?”
听到后面,众人才听出味儿来,高峰的不满是对人员惨重损失的心痛,对冼钊与杆子的不自量力起反击的悲愤,荒野之大,躲藏几千上万人绝无问题,不管是血崽子还是暴风军团,都有非常不错的基础,近乎伽罗众的个人战力,对荒野的了解,让他们能够很轻松的生存下来,如果他们能够等到高峰回归,即使只剩下一半的兵力,高峰也有信心带着他们向地下人起火山海啸般的反击,可惜,这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老叔,要不要我们给地下人来一下子,让他们知道厉害?”
枫叶强心有凄然,身如同受,难过的想要泄一番,剑风啸直接红了眼,急促喘息的胸口仿佛即将炸开,瞪着高峰就等着他下令,高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双手猛地用力,巨大的压强施加到众人身上,战车骤然向上升起,达到悬浮车最大的高度。
两百米是悬浮车最大的高度,由金属制造的战车没有浮空飞艇那般轻盈,依靠反重力引擎,暂时摆脱了大地的引力,也不能持久,最多半个小时就要回复到正常高度,但这短暂的半个小时已足以让高峰看清楚远方的种种。
就像剑风啸所说的那样,平坦的荒野每隔几十公里,就有一处地下人设立的哨所,宛如一根根嵌在大地上的钉子,利用无数探测器将整个荒野监视,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地下人的耳目。
剑风啸曾经突袭成功的哨所因为地形的原因,被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隔绝在另外一边,虽然从天空看上去,与后面的哨所相隔并不太远,实际上增援部队需要多一倍的时间才能达到,这里有着教条主义的影子参杂其中,布置警戒哨岗的人显然没有实地勘察,只凭借地图弄出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布防图。
不得不说剑风啸等人的好运,换做是高峰,只需要将哨岗向后移位,放到隔绝前后的山峰上,即使多一倍的兵力都未必攻下,犹若钢铁铸就的大门,封锁这片区域。
虽然有管中窥豹的嫌疑,但高峰从地下军的某些布置上,也能看出,地下军的指挥官并非全无缺点,先对方睚眦必报,从巨人峡谷与荒人战线两场毁灭性的打击可以看出,对方心狠手辣,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不允许敌人有存活的可能。
在高峰看来,对方的手段太过狠戾,失去了中正平和的堂堂大气,没有了后退的余地,一旦被敌人抓住机会,很容易就能设下陷阱,此外对方聪明绝顶,能够在最快的速度找到敌人的破绽,加以反击,甚至不顾底层人员的巨大伤亡,抛出几千名诱饵,也要将将隐患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