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这个,百里修的心犹如当日那般狂跳不止,他难以想象失去冷意晴会是怎么样子,生无可恋亦或是自暴自弃?正当他发疯地在整个东洲城中搜寻时,阿萨送来了沾有棺材油漆的耳环。
“我看到耳环上面有油漆时,找来东洲所有的卖漆的店家,最后确定这上面的颜色只有棺材铺才用,由于这味道是刚漆好的棺材味,所以找出哪家刚卖出棺材就行,这么大的棺材,但凡经过都会有人看到,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懂的?”
听着是很简单,但是要从这么大的东洲找到冷意晴也绝非易事,要说不感激那是假的,冷意晴甚至很庆幸自己赌对了。
“娘让我好好谢谢你,若你不介意的话,等若溪姐姐回来之后,我再行安排,”冷意晴略显失望,明眸有些暗淡,可在百里修看来,这个相邀却是极为珍贵,便一口应下,“好,不出意外,明早若溪变就会回来。”
“你确定?”冷意晴惊喜问道,“你有把握琪王能将人寻回?”
“不是有把握,而是人已经在玉琪的别院里了。”百里修笑盈盈地望着冷意晴,看到她高兴,自己也跟着雀跃起来,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着十分诱人,让他忍不住想咬一口,无奈心里那一点儿自卑作祟,一直不敢再前行一步。
冷意晴一听,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极为生动,她轻轻一叹,说道,“担心死我了,这万一把人弄丢,我们估计吃不完兜着走了,明王铁定不会轻饶了我们。”
“不会,玉琪和我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百里修若无其事地说道,仿佛寻找张若心,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似地。
“你是不知道,刚刚凌书桓说找遍了山头都不见人,我这心早已吊在嗓子眼儿了,好在你告诉我实情,不然心里七上八下,难过死了。”
冷意晴一放心,便开始一股脑地把心底的想法都讲出来了,说完之后,没听见百里修接话,抬头一望,某人正阴着脸,不高兴呢。
“你怎么了?”
这一问让百里修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袖子一扫,一拳头砸在了桌上,“你又去找凌书桓了?为什么?他什么样的人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冷意晴微微一怔,随后掩着嘴哭笑不得,“我不过是担心若溪姐姐而已,问凌书桓也是因为他也去寻找了,难道这也有错?”
“你没错,我错了,”百里修见冷意晴没理会自己的意思,恼得拔腿就朝门外走去,可是到了门口,停住了。
冷意晴看着他的背,心里有些发酸,百里修向来自持稳重,很少会如此失控,莫非是自己真做错了?
“百里修,其实……其实我就是问了问,没其他意思,”冷意晴神使鬼差地解释道,“你不知道若溪姐姐在我心里的位置,我真是担心了。”
百里修紧握的拳头放了开来,转身走了回来,出其不意地将冷意晴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喃喃说道,“我知道若溪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我听到你去找凌书桓,我……”
冷意晴只觉得自己胸口越来越紧,在她以为快要难以呼吸时,百里修将她放了开来,琥珀色的眼眸泛着幽深难测的光芒,幽怨地说道,“下次不许再找凌书桓了,知道吗?”
这话俨然给冷意晴打上了标记,仿佛在说,你是我百里修的人,我不同意你去找凌书桓。
冷意晴心里复杂难言,她不知道百里修为何会这样,但是有一点,她已然确认,百里修在她的心里慢慢扎了根。
听说张若心已经找到,萦绕在冷府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就消散殆尽了。
冷意晴抽空去了趟绣楼,见冷氏脸色好了很多,拉着杨妈,纳闷道,“我娘她最近可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了,妈妈你瞧,她那模样是不是年轻了好些岁数?”
杨妈听了笑得眼尾的褶子都深了不少,“哪里有什么灵丹妙呀?不过是之前刘副将送了些阿胶过来,夫人每晚吃一些,这些天看着脸色都好多了。”
刘一鸣的阿胶?冷意晴顿时明白了几分,悄声问道,“妈妈指的是刘叔对我娘有意思?”
“哎呀,大小姐,这话奴婢可不能胡说,”杨妈有点此地无银的意味,“不如你去问问刘副将?”
钟平的死因一直隐瞒着,外人真以为是得了恶疾而亡,所以也没人问及,更没人关心丧葬之类的,冷氏年纪轻轻就守寡,不知让多少人唏嘘。
刘一鸣有这份心思也属平常,真是伦理道德横亘在其中,难以逾越罢了。
冷意晴身为晚辈,自然不好亲口向冷氏求证,只是偶尔想起百里修的话,有些感慨,为何女人不能再嫁,而男人就可以续弦?
冷氏理好剩下的账目,留了冷意晴吃饭,顺便说起了账目的事情,“我们之前怀疑你二姨娘贪墨的事情,看来十有*是误会她了。”
冷意晴诧异不已,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道,“娘,账目被动了手脚,很容易就看出来,你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