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留步,我们小姐正在歇午觉,莫要惊了她。”银锁将冷意萱拦在了门槛之外,这离正屋还有几步距离。
冷意萱在门槛之前站住了脚,脸上挂着体面的笑容,“这位姑娘是……”
“我是我们小姐的贴身丫鬟银锁,姑娘你呢?”银锁反问道。
“我……我是冷意萱,府里排行第二,”冷意萱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敢在张府的丫鬟面前自称二小姐来抬高身份。
“原来是你啊,”银锁微微屈膝后立刻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不如你先回去,等我们小姐醒了,再去叫您。”
这话说得太妙了,即使冷意萱想回去也难以迈步了,要是她真的回去,等张若心一醒,再去叫她,那等同于让正主儿等着小妾了,这不是硬生生撂了张府的脸面嘛。
“无妨,我进去等就是了,”冷意萱故作没听懂银锁的话,抬脚便想进花厅。
银锁赶忙走了过去,提脚踢了冷意萱的脚背,不悦道,“冷二小姐是没听懂我的话吗?小姐在歇息,莫要惊醒她。”
冷意萱从未被一个丫鬟如此弄得如此没了脸面,脸当场挂了下来,“银锁姑娘,我就是在屋里等一下而已,如何会吵着张小姐睡觉呢?”
“我们小姐浅眠,冷二小姐还是不要坚持得好,若真是惊了她,我也免不了被责罚,不如你安安分分在这等着,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冷意萱刚想发作,但是善于隐忍的她很快就意识到不能逞一时之气,便冷哼了一声,说道,“银锁姑娘可真尽责,以后同在王府里,还得请你多帮着调教一下身边的丫鬟呢。”
如碧连忙屈了膝,喊了声‘银锁姐姐’。
银锁也没搭理,而是严防谨守着冷意萱。
冷意晴看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张若心不喜欢冷意萱,已然吩咐了银锁有心为难,眼下虽说是四月春光,但太阳早早地发着淫威,能晒得人大汗淋漓。
可是……冷意晴转念一想,张若心不喜欢冷意萱是不是说明她爱明王,若是这样,那她和自己不是成对立了吗?一想到唯一的发小和自己是这样的结局,冷意晴的心不禁抽痛了。
“呃……”
冷意晴正独自神伤时,张若心有了些清醒,“晴儿,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来,我们姐妹再说一会儿话。”
冷意晴回神,调侃道,“姐姐一定是在装睡,哪里有人醉了醒过来精神会这么好。”
“怎么没有了?只要这酒是上等好久那便不会头疼发懵,我正问你呢,你这酒什么名儿,等回京,我也整两坛子去,没事喝上一点,好睡之外,还不耽误事。”张若心爽朗地说开了,“你不知道,我在南洲的时候,每晚要喝点酒才能睡觉,醒来时,头疼得厉害,哪里比得上你这里的啊。”
“这酒叫醉人心,是明月楼自己酿的,姐姐喜欢,多带几坛回去。”
“醉人心?”张若心忽然抓住了冷意晴的手,兴奋地问道,“你说这酒叫醉人心?”
“不错,”冷意晴好奇地望着张若心眉飞色舞,不解她为何会这样。
“原来真如玉琪说的那样,这酒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说得极为有道理。”张若心说话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冷意晴一时没听清楚。
“谁?”好像提到了琪王的名讳。
“没……没什么,”张若心急忙笑着掩饰,拍了拍冷意晴的手,提议道,“得空带我去明月楼玩玩,我们一醉方休。”
冷意晴笑着应下,“行,舍命陪姐姐。”掩饰就是事实,想来琪王和她是认识的吧。
两人说笑的同时,外边的冷意萱热得早已湿了一层内裳,她阴沉着脸问银锁,“我好想听到里面有响声了,银锁姑娘不如进去替我通报一声。”
银锁瞅了一眼纹丝未动的房门,不耐烦地回道,“你都第五遍说这个话了,烦不烦啊?小姐醒了,自然会出来,若是没醒,我一进去,岂不是吵着她了?”
“我分明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了,你且叫门去,一切责任我当着。”
“你?你算什么东西,敢大胆说这话,”银锁很不屑地讥讽着冷意萱,大有狠狠侮辱一番的样子。
“银锁姑娘,我们小姐和你家小姐以后好歹也是共事一夫的,何必做得这么绝呢,”如碧自不量力地插嘴,以后冷意萱不说,银锁就不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