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拉着她的手,并不回避孟南柯的磨挲着她的掌心,一边道,“北魏粮草被烧,拓跋昀正在紧急调遣新的粮草,北魏二殿下已经从各地州府抽调了十万石米粮往边境赶,另外,为了牵制左家,拓跋昀有意册立左慕秋为贵妃,只是那左慕秋不愿意,昨日大闹了魏营,此事震动了北魏朝野,左家和拓跋昀的关系有些僵。”
沈苏姀目光一亮,“左家若是不愿,拓跋昀便要处处受掣肘,这个时候他亦没法子下杀手,如此以来,我们便可以利用舆论让他更难做。”
嬴纵弯了弯唇,“自然是这个道理。”
沈苏姀心知他已经有所安排也不再多言,只是继续道,“若拓跋卓带了粮草到了石鼓关,拓跋昀恐怕要来强攻,十万石粮草并不能支持很多时日。”
嬴纵捏着她的掌心,忽然道,“我准备与北魏议和。”
沈苏姀皱眉,嬴纵又道,“当然不是轻轻松松的议和,如你所言北魏十之八九要来强攻,既然如此我们便好好迎战便是,让北魏惨败一场,而后再议和,等拓跋卓到了边境或许能联系上他,到时候此事好办许多,拓跋卓虽然眼下无争位之心,可眼看着北魏要被拓跋昀毁了,再加上夺妻之恨,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是不可能。”
沈苏姀想到拓跋卓那人心中也是一片唏嘘,拓跋卓那样的人,风光霁月和果决狠毒一样都不缺,任何事在他手中都能变得十分完美,这样的人是知道进退知道厉害,且能让所有利益保持平衡自己也绝不会吃亏的,若他做北魏的皇帝真是再好不过了!
拓跋昀错就错在不该打左家和左慕秋的注意。
沈苏姀面上的笑意一时透着狐狸般的狡黠,捏了捏他的拇指,“这法子当然好,看样子你是都计划好了,你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的。”
嬴纵笑意变得有些温存,若非孟南柯在此他可能要将沈苏姀搂在怀中,他定了定神看着孟南柯,“劳烦孟兄帮着卜一卦,看看我大秦朱雀位上的凶吉之数。”
孟南柯这才知道嬴纵有事交代与他,对此他自然应下,“这不难,给我一夜时间,明日便能给你消息,只是为何忽然要卜朱雀位上的凶吉?”
漠北在大秦西北之地,距离南边尚且有些距离,孟南柯不解,沈苏姀心底也有些疑惑,可朱雀位乃是南边,难道是南边要出乱子?!
沈苏姀的“心”立刻提了起来,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嬴纵安抚的看她一眼,语声仍然平稳,只轻缓道,“也不算出了什么事,刚才收到了两道消息,除了北魏那道之外还有南边的消息。”
——南边的消息?!
沈苏姀心底瞬间冒出不祥的预感,想到目前还扑朔迷离的南煜心底更是不安,看着嬴纵安抚的眼神,她只觉得她心底那最后一丝希望也要湮灭了,果然,下一刻便听嬴纵缓声道,“南煜近来边境布防有变了,另外,南煜小皇帝半月前殡天了,丧报前两日才发出……”
小皇帝殡天?!南煜的小皇帝乃是傀儡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事,可再是傀儡也是皇帝,要穿龙袍要入宗庙要受朝臣跪拜要受百姓供奉,而今小皇帝无故殡天了?这岂非是说那幕后之人欲取而代之了?!
沈苏姀一愕之后才回神,“殡天?!如此一来南煜岂非国中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