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句意气飞扬之语,水榭暖阁的入口处立刻闪进一抹紫色的身影,嬴华庭披着件紫色的貂裘大氅,甫一进门便对着嬴纵行了一礼,嬴纵将手中书册放下,看着嬴华庭那深重而犹疑的目光和她今日里似乎分外守礼的模样一时有些不解。
眸光一闪,落在了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白衣身影上,沈苏姀身上那件雪色狐裘乃是几个时辰之前他亲手为她所系,甫一看过去嬴纵的眸色便是稍稍一柔,沈苏姀走进来稍稍一福,安安静静的站在了嬴华庭身后,只在唇角浮着两分淡淡笑意,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亦是带着星星点点的从容之意,叫嬴纵略有疑惑的心稍稍一安,他够了勾唇角,又看向嬴华庭。
“我这府中素来冷清,华庭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嬴纵语气平平,面色虽然不那么冷冽,却也不十分热络,嬴华庭唇角几动,眉头微蹙的回身看了沈苏姀一眼,好似是在犹豫什么,嬴华庭的性子豪爽直接,极少见她如此纠结,嬴纵刚刚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见嬴华庭这模样他便也知道她今日里过来王府定然是因为沈苏姀,嬴纵扫了沈苏姀一眼,这人恃宠而骄,对他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嬴华庭当然想一开口就问沐沉是否在嬴纵府中,可沐沉眼下还不能曝光,如果真的在他府中便好,若是不在他府中却被她这么大咧咧的一问,会不会让嬴纵以为她有什么不轨之心呢,按照沈苏姀说的,嬴纵有可能会助他们一臂之力的,若是惹得他不快自是不好的。
嬴纵见嬴华庭这般不由得扬了扬唇,只是那眼底却无笑意的道,“华庭今日登府必定是有事,所为何事不妨说来,若七哥能助你一臂之力必定是会帮你……”
说完这话嬴纵便无奈的看了沈苏姀一眼,却不想沈苏姀竟对着他稍稍扬了扬唇,嬴纵觉得有些诡异,却见嬴华庭好似下定了决心似得看着他道,“七哥,今日来你府上华庭的确有一事相求,七哥也知道华庭此番归来乃是为了纠察苏阀之案为苏阀雪冤的,偏生当年之事我一点都不清楚,华庭料想着,若是有个步天骑中人告诉华庭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大抵能对华庭查案有颇多助益,不知道华庭这个帮七哥能不能帮?”
话音一落,嬴纵唇角的笑意便淡了去,眼底眸色微深的打量嬴华庭片刻,又看了看沈苏姀,这才唇角微抿的看着嬴华庭道,“步天骑当年全军覆没,要想找个步天骑中人可谓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眼下若是谁那里有步天骑中人,只怕会有藏匿重犯之罪。”
嬴华庭听着这话眼底顿时生出两分微光来,情急的上前一步,“七哥素来手腕高绝,再如何难的事情对你来说也易如反掌,华庭此来并非是想让那人成为苏阀之案的证供之人,不过、不过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步天骑之人存活于世,以及问问当年西境到底发生了何事。”
见她这般模样,嬴纵便又看了沈苏姀一眼,沈苏姀对着他点了点头,顿时惹得嬴纵眉头一皱,嬴纵仰身靠在身后的椅背之中,墨蓝色的深邃眼瞳缓缓生出两分迫人之势,“华庭,七哥并不怀疑你对苏阀之心,可你要知道,这君临城中有无数的人想看到苏阀的案子草草收场,并非每一个人都如你这般希望苏阀之案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