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女人真是,真是恬不知耻。”
“你连耻是什么都不知。”
“韦璧云!”
“容袖里!”
之前还柔弱无双的韦大人,眼睛里燃出了战火,只要跟容袖里碰上,似乎总没有好事发生,想要借此机会笑她吗?想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谁都可以伤到她,唯独不想在容袖里面前认输,这个女人嘴里根本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想让她认输——不可能!
容袖里怒了会儿,突然改变了表情,不那么针锋相对了。“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吵架,没人要的女人。听说国王让你有事交代我,什么事?”
不说起这个,她都忘了,容袖里果然是偷听了。不过容袖里说是国王走过去的时候,让她来找韦璧云的。韦璧云说:“她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你?”
“谁知道,也许是我们骄傲的国王懒得开口。”
韦璧云想想也有这个可能,就把南宫舞天交代的事说了。“让你们亲兵休息三天,然后挑选三船人,说是要迎接皇夫,早做准备。”她说完格外的惆怅,国王真的要迎接皇夫成婚了,容袖里本来也想笑韦璧云的,但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嘴巴动了几动,最后咬住了嘴唇,难得的安静了。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晴天霹雳’,她也喜欢南宫舞天,也深深深深的爱慕着她的国王,那样骄傲的女人,那样出色的女人,那样美丽的女人,谁能不动心呢?可是南宫舞天偏偏就对女人没想法。
容袖里难得默契的和韦璧云同时叹了一口气,两人忽又同时看了一眼彼此,把目光移开了,她们可不想有什么‘共同点’,容袖里找了个理由离开,“既然这样,那我早告诉她们,别让她们太过放松,玩疯了,误了国王的大事。”
容袖里脚步匆匆,她可不想在韦璧云面前显示虚弱的一面。
韦璧云看着她离开,心中偶尔的‘热闹’,又变成了难过,一静下来就胡思乱想的,她扶着自己的额头,还是早早回去休息,也许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梦。韦璧云离开皇宫,让佳儿载她回府。
且说南宫舞天回了寝宫,名曰:长相思。她一进来,就有两个侍女下跪行礼。“陛下。”
“去准备龙涎香,妾身要休息。”她整个人说话都没了以前的骄傲,软软的,听得两位侍女耳朵都红了起来,她们可不曾见陛下如此‘温柔’的模样,低着头,匆匆转身去添香,南宫舞天自去睡了,将长发理顺,拨在一边,扯了薄被盖上。女儿国的天气,受海洋的影响,很和暖,最低温度和最高温度差距不大,四季如春。有时候雨水很多,不过这个岛国的地形,总能挡去很多雨水。
侍女进来,见南宫舞天已睡了,将纱幔放下,一层又一层,只模糊见得她躺在床上玲珑的曲线。两人彼此相视一眼,轻笑一回,自去揭了铜炉,将龙涎香点上,复盖上盖子,那盖子上有许多透气的小孔,不多一会儿,香味慢慢地迷漫在这个寝宫里。
侍女彼此点个头,一起出去了。
南宫舞天睡了半天,不由得做起梦来,梦里有人咯咯的笑着,那小女孩一身白衣,露出未长全的门牙,头上抓两个髻,她跑得很欢,头上的发髻松了,垂下几缕,又有人在后面叫这个女孩子,南宫舞天认出来,那是自己,一身红衣,腰间悬挂一把跟自己的身高不相称的长剑,剑鞘总是拖在地上,南宫舞天不由得笑起来,自己小时候真的很会装,总是模仿大人。
那个白衣的,怎这样眼熟?她努力的想着,对了,是韦璧云。不过真的是韦璧云吗?那样娇小柔弱的一个小孩儿,再一想她们都这样大了,怎么会想起她呢?
梦里的情景又换了,换成了一间房,很暗。南宫舞天想这是哪里呢?她再四处看看,是历代国王的书房,敏秀阁。在书房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她坐在那里,苦思冥想,那是一个寂寥的小侧影。
坐着,两只细胳膊抱住腿。脸上的表情,痛苦,挣扎,纠结。为何自己年纪这样小,就有这样许多烦恼,她记得,她是她知道了自己很丑,丑的只能让自己躲在书房里,因为书房里的光线比其他的地方要暗,更能遮住她的脸,她整个人。
外面传来孩童的嬉戏声,那个小小的南宫舞天站起来,推开了窗子,只是一条不宽的缝隙,她向外看,南宫舞天走了过去,从那条缝隙里,她看见了幼小的韦璧云,容袖里,还有现在成为她亲兵队伍里的精英的那群女孩子们。
她们嬉笑追逐,她们笑脸如花,她们的脸本来就好看的像一朵花,只是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南宫舞天看着小小的自己把窗户合上,自卑、失望向她涌来,她看见自己的目光,羡慕,黯然,然后又打开了窗户,开了一条仍旧不大的缝隙,往外看,她看见了韦璧云,韦璧云似乎发现了她,向这个窗户看过来,但是那个小小的自己,又快速的合上了窗户,像是吓到了,像是很开心,她摸着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