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宝阿福越大,个性越是不同。他们就是早发现了阿宝虽然深得李治的宠爱,但其实她的性格更像孙茗一些,活泼爱娇,还时有粗心大意,倒是阿福更像李治,读书识字颇有天分,性格又沉静,便是有什么,也不轻易说出来。
李治即使整日地说阿宝像孙茗,说得看似满身的缺点,实则心里爱得不得了,但又不肯直言说,此时被孙茗一点,也不拿话去驳,反而倾着半截身子过去去抢那匣子。
坐在一侧的孙茗早防着他这一手,也伸手去拦,推了他手臂几下,就嗖地把阿福背后的匣子藏进自理的怀里:“堂堂天子,竟要抢劫不成?”
李治又把手探向她怀里去捞匣子,一边还回道:“我就抢了,你奈我何?”
两人你来我往地,闹得阿宝阿福躲在一处偷笑……
之后,帝皇车马直接驶入芙蓉园,到了里面是有各自整顿休憩的宫殿,李治下了马车,就避着人携着孙茗与阿宝阿福去了曲江流饮,又叫王福来备上风筝纸鸢。
原本这样的节日,李治兴许也会叫了百官来芙蓉园设宴,那就更热闹了,还有乐伎舞伎在曲江边歌舞助兴,但此时虽没有这么多人,却也不显得孤寂。
王福来不多时就按着吩咐把东西都备了来,又在杏树下设了长条案几,备了果子和水酒。其中还有好几盘醒目的金桃。金桃是撒马尔罕的国王当作贡品敬献给大唐的,人们形容它“大如鹅卵,其色如今”,是以金桃。
道教传说,三月三是西王母的蟠桃会之日,拜西王母也是普遍盛行的。也是为了应景,在准备水果的时候,就置了许多金桃来。
阿宝阿福见了风筝,就叫了内侍与她们放风筝,又有花蕊时时跟着,孙茗也由她们闹去,临走前,阿宝阿乘人不备,拿了个金桃塞进袖子里,然后一脸焦急地往远处跑去。
李治兴许又起了诗情画意,沿着曲江走了走,一脸的心驰神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惹了孙茗一肚子槽点,就搀上了他胳膊,一同走了走。
这个时节,芙蓉园里花团锦簇,百花争鸣,游走在曲江边,就是风度是带有些微的甜意。
如今的芙蓉园尚且还没有后世能见到的规模,芙蓉园在唐玄宗时期经过改建后盛况就不止他们能见到的景观了。如今也不过是景色宜人的皇家园林罢了。
李治低头瞧去,恰好孙茗抬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忽然觉得很宁静……不远处阿宝阿福奔跑笑闹的声音沦为背景。
李治伸手摘去她肩上的杏花,迎着风,笑道:“待会儿着人临水浮卵,一同闹闹,你也去。”
孙茗横了他一眼,又看向松花绿的江水:“我如今儿女双全,还玩这个做什么?”
临水浮卵是比较古老的活动了,拿煮熟的鸡蛋放入水中,任其漂流,谁捞到谁就食之,据说是因孕育的巫术演变而来的。
李治却只是笑,边瞧着她边笑,把她看得一脸的莫名其妙,就低头凑近她耳边,道:“我可还指着你再给我生儿子呢……”
话刚落,就招了她打,边握了她拳边笑:“自古生儿育女都是人之常情,怎么就说不得了?何况,上巳节‘会男女’没听过?”
孙茗缩回手,一脸的不解……
会男女是上巳节一种奇特的风俗,这种节日中的野合,由来已久,本来自氏族时期的季节性婚配——野合群婚。当然本朝早就毙掉这种有伤风华的习俗了。
李治不过故意拿话燥她,看着她越听脸越红,顿起了作弄的兴趣来,揽着她哄道:“这里有一室的壁画,却是不好叫外人看到,等入了夜,我带你去瞧瞧。”
他话说的极轻,还是贴着她耳朵说的,气息吹得她耳朵根都红通通的,知道他故意装腔作势地作弄她,她反而平静了,拧了他纤细的腰间,也比着他样子回道:“好啊……我就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画,相比较,九郎的功夫又如何?”
这回轮到李治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晚间时候,聚集了众了,只设了简单的家宴,乐伎舞伎因没有预先备下,也就唯有擅长乐器的宫人弹乐助兴。
待入夜,李治果然拉着孙茗去了一处宫殿。
孙茗也没拒绝,就瞧着他难得得跟个少年郎君似的激动得一脸的哂红,遣散了人站在殿外候着,进去瞧了一室的壁画……
少年,这是要偷偷地做坏事的节奏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