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见沙皇!”
在冬宫,面对荷枪实弹的军警,加邦神父向军警们发出了他们的请求,显然,他的这个要求是无法得到满足的——因为沙皇并不在冬宫——现在米哈伊尔二世沙皇,正在皇村哭泣着,为他的舰队,他的军队。
在他们的要求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之后,工人们便开始向市民宣讲他们的请愿书。
“我们,彼得堡市的工人,偕同我们的妻子儿子和老弱的父母,特来向沙皇陛下请求公道和保护,我们生活困苦,备受压迫,当牛做马,遭受欺凌侮辱和非人的待遇……我们已再三忍耐,但是我们日甚一日的被推人困苦、无和和愚昧的深渊,暴政专横的压制着我们……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们已经到了与其让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继续下去,还不如死去为好的可怕时刻……”
在俄罗斯的传统上,善良的老百姓对他们的沙皇一直抱有崇敬之情,呼之为“巴尤施卡”沙皇,即怜爱子民如父亲的沙皇,他们满心以为,他们的“小爸爸”会像过去一样怜爱他们,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消息却在流传着——请愿游行是受中国间谍的煽动,游行队伍的领导者很多都是拿着中国资助,试图推翻俄罗斯帝国的叛乱分子。加之在芬兰、波兰等地爆发的起义,使得内务部倾向于相信这场请愿是受敌人策划的。
也正因如此,与过去不同,政府并没有出面去保护这些工人,而是命令工人们离开,返回工厂或者他们的家中,当然,他们并没有立即强迫这些人离开,而是告诉他们,沙皇并不在冬宫。
这一天的中午,广场上的军队命令请愿的群众散开,可是请愿者继续前进,面对这些不愿离的群众,为了阻挡他们对冬宫的冲击,于是排在前方的军队便开枪射击,整齐的枪声响了起来。
站在那里,排成排的士兵们,不断的扣动扳机,在他们的面前马上倒下一批工人和他们的家人,枪声的响起,让请愿的人群立即发生了混乱,为了躲避子弹,人们开始四散奔逃,但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哥萨克的马队立即冲了过来,在人们的头顶上马刀飞舞,军马冲撞踩踏,不幸的人们如掀倒的木桩一般,横躺竖卧一大片,等到广场上的人群被驱散的时候,现场到处是一片呻吟和诅咒。
此时同时,彼得堡的其他地段都响起了枪声。冬宫广场附近的街道上也是尸体散布,这情景让彼得堡人记起80年前镇压十二月党人的情景,那是冬天,那时鲜血把地上积雪都融化了,那一次是炮兵轰击,光围观的无辜百姓就死了1300。
这一天,在冬宫广场到底死了多少人?
没有人知道,但是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太好了!”
在枪声传来的时候,在冬宫广场上士兵向工人开枪的消息传来时,在工人和他们的家人被打死的消息传来时,一声狂喜的叫好声从乌里扬诺夫的口中道出。
“以前不论死了多少人,都没有动摇老百姓对沙皇的虔诚信仰,至多千把人的血让这种敬畏和幻想顷刻消失,把屠夫印记盖在了“巴尤施卡”沙皇的脸上。现在,这个枪声让俄国人民和罗曼诺夫王朝正式分道扬镳,同志们,这正是我们期待已久的革命……”
乌里扬诺夫整个人变得有些激动,他来回的走动着,一边走一边说道。
“现在,我们要立即行动起来,要在这里树立街垒……不!”
摇摇头,乌里扬诺夫毅然说道。
“我们不要把街垒设在这里,我们的纠察队——工人的武装,现在要去保护我们的同志,我们要向冬宫挺进,虽然我们的力量还很薄弱,但是,工人们的怒火会改变一切,毕竟他们的朋友、妻儿、父母死在了沙皇的枪口下,同志们,这正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机会……”
工人们的死伤,对于这些职业革命家们来说,似乎是不值一提的,也没有唤起他们的任何同情心,他们甚至暗自为工人的死伤叫着好,因为这一切证实了他们最初的判断——沙皇是残暴的,是会向民众开枪的,现在,他们真的开枪了,这意味着武装起义就成为了可能,剩下的就是他们去点燃这个火药桶,把俄罗斯这个火药桶完全点燃!
“我去喀琅施塔得!”
几乎是在乌里扬诺夫的话声落下的时候,托洛茨基立即开口说道,
“我去那里动员那里的水兵,听说,现在沙皇还准备将所有的舰队再次调集起来,去进攻中国,我想,那里的水兵绝不愿意去送死……”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从谁那里获得的这个消息,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之所以去喀琅施塔得是为了煽动那些水兵投身到这场革命之中。
“还有其它的军营,我们必须要尽可能的动员起来每一份力量,至少要让一些力量保持中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