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同事站起来，默默地看着他，有外勤，也有内勤。

德尚头一次朝他们露出微笑，是真的微笑，没有苦涩，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是开心的微笑。

一个小纸箱被放在桌上，那是为他装个人物品的。

德尚坐回到椅子上把所有的抽屉都打开看了一下。

“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两名警卫正要上前阻止他有点儿失去理智的行为，可是德尚很快又止住了笑声，从坐位上站起来。

“对不起，先生们，”德尚礼貌地致歉，“让你们担心了，我们走吧。”

“您不收拾一下吗？”其中一个警卫有点儿诧异地问。

德尚一摊手，“没有，这里的东西没一件是属于我的。”

两名警卫没有说什么，可是扶在腰间手枪上的手放了下来，眼中有敬佩。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这个人为这个国家做出了怎样的牺牲，可是他们什么也不能说。

“嘿，德尚！”一个胡子拉碴的家伙突然朝正在警卫的陪伴下朝外走的德尚叫道，“恭喜你得以解脱！”

德尚站住，回头，脸上的喜色是抑止不住的，“谢谢！你们在这里熬着吧，恕我不奉陪了!”

在大门口，德尚把脖子上的身份卡交还给警卫，再次回头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陈设，虽然已经看过很多年，可是这次，他还是仔细地看了一遍，才转过身，朝外走去。

阳光中有了暖意，街边的树上开始有嫩芽抽出。

德尚也头一次对这些充满充满生机的植物有了一丝感动，他突然吹起了口哨。

《拉得斯基进行曲》。

一开始有些生涩，可是越来越熟练，经过的行人都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可是德尚依旧吹着口哨，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在杜里埃的办公室。

两名沙发上的特工一直目送着德尚人办公室里退出去。

“就这么算了吗？”其中之一不满地问道，“科纳德局长一定不会愿意听到这种结果的。”

杜里埃斜睨着他，“那你有办法让他闭嘴吗？”

“可以——”说话的人朝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

杜里埃瞅傻笔一样看着他，“你想这么做吗？他的枪在这里——”他一推桌上的手枪，“去办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那个多嘴的家伙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搭档拉了一下他。

“一个做了快二十年的老牌特工，会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杜里埃继续数落着他，“你是电影看多了，还是吃爆米花吃傻了？不管你成功还是失败，他不仅会彻底消失，还会把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丑恶勾当全曝出来。哈，瞧啊，一个反恐情报局的负责人，想着一边可以干掉恐怖份子，一边拿着恐怖份子研制的基因武器为我们的国防建设做一份杰出的贡献，多美好的结果啊，结果没想到恐怖份子拒绝接受这样的结局，把基因武器装在导弹上，射了出去，最终让这一切没有发生的，是两个跟德国一点儿关系没有的中国人，而一个德国特工因为帮助他们而被暗杀？先生们，你们还想怎么丢脸？”

杜里埃强行抑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怒气，“知足吧，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有人为我们承担大部分的过失，我们做了正确的处理决定，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现在，你们也他马滚出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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