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坐落于汉江西岸,南依荆山西临汉水,治属筑阳县。
境内群山环抱、碧水悠悠,遍处仙雾袅袅,漫山灵猴蹿跳,实是处风景秀丽、适宜久居的绝佳所在。
刘辩却没有丝毫欣赏秀丽风景的心情,柳奴整整烧了一夜,虽说其间他亲自灌了几次芦根水,还无数次用凉水浸泡过的麻布帮她敷着额头,可整整一夜过去,她的烧还是没退。
刚进谷城,刘辩甚至没等庞统向他询问一路上的情况,便拉住庞统的双手,迫不及待的向他问道:“军师可知城内有无医者?”
“医者?”领着太史慈、管亥和段煨,带了一队兵士出城迎接刘辩的庞统,双手被刘辩紧紧握着,一脸茫然的把刘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很是关切的向刘辩问道:“殿下可是连日劳顿,身子感到不适?”
“并非本王不适!”刘辩松开一只拉着庞统的手,摆了摆,扭头向身后队伍中的马车看了一眼,对庞统小声说道:“是匈奴居次……”
“匈奴居次?”从刘辩口中听到这四个字,庞统愣了一下,睁圆了眼睛望着刘辩,小声说道:“殿下为何先前没让斥候告知臣下?”
“事关重大,本王打算见了军师,再与军师详谈。”回头看着庞统那张凹凸不平的丑脸,刘辩微微蹙起眉头,对他说道:“居次可不敢有半点意外,若是届时匈奴人前来,寻她不着,恐怕我等便要与匈奴正面交战,而北面公孙瓒尚未解决,两线作战于我军不利!居次前些日子便已热,管青将军给她喂了些芦根水,又整日用湿的凉布帮她敷着额头,才暂且压制了下去,不想昨日泡了温泉,竟是又起热来,已是整整一夜未退。”
“太史将军!”刘辩的话刚落音,心知事情耽搁不得,庞统向身后站着的太史慈喊了一声。
“军师请说!”太史慈跨步上前,双手抱拳,朝刘辩和庞统拱了一拱。
“前两日来到城中的华佗先生,可有离开?”扭头看着太史慈,庞统口中说出的竟是个刘辩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华佗先生在谷城?”不等太史慈回话,刘辩双手再次紧紧抓着庞统的两只手,激动的声音有些颤的对庞统和一旁的太史慈说道:“快去寻找先生,若是找到,本王亲自前去延请!”
“诺!”太史慈抱拳应了一声,转过身,领着一队兵士,飞快的跑进城内,寻找华佗去了。
队伍缓缓开进城内,早先大军进城之时,谷城百姓听说洛阳王来了,都在路两侧围观,却始终没见到洛阳王的身影。
这一次又听闻洛阳王来到谷城,许多百姓已是对传闻不太信任,依旧各自做着自家的营生。
直到一队身穿大红衣甲的洛阳军跑进城内清道,百姓们才恍然回过神来,果然是有大人物进城,即便不是洛阳王,来人在洛阳王身边的地位也绝对是非常显赫,毕竟先前大军进城时,官兵并没有清道。
回过神来的百姓,成群成群的簇拥在刘辩要经过的街道两侧,站在路两侧,隔着挡在身前的洛阳军官兵,一个个伸直了脖子,朝城门方向张望。
当一队排列着整齐队形的洛阳军从街道上走过,出现在路两侧等待着洛阳王的百姓,看见的竟是庞统态度十分恭谨的陪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穿着百姓深衣的少年走进城来。
谷城的百姓并不认得刘辩,见一身百姓装扮的他与庞统一同进城,百姓们一个个满脸愕然,不晓得庞统接进城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显赫人物。
“大兄弟!”一个站在路边的老者,目送着刘辩与庞统走过,轻轻拍了拍挡在身前的洛阳军肩膀,小声向那洛阳军问道:“那少年是何人?为何军师对他也是如此恭谨?”
“那是洛阳王!”被拍了肩膀的洛阳军正在执勤不敢回头,只是小声应了一句。
“啊?”听了洛阳军兵士的回答,老者双目圆睁,愣愣的傻在了路边,嘴里还喃喃的咕哝着:“早听说洛阳王少年了得,不想却是这般年少!”
还有一句话,老者也差点冒出口来,最终却还是被他给咽了回去,那便是刘辩身为汉室宗亲,竟会如同百姓一般穿着麻布深衣,他活了这许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贵族。
进入城内,刘辩一边朝路两侧围观的百姓们挥着手,一边与庞统说着关于匈奴和公孙瓒的话,他却不晓得,就在他经过街道的时候,路边上却有着一双眼睛在远远的望着他。
看着刘辩的这个人,约莫四十七八岁年纪,蓄着一缕山羊胡须,皮肤异常白皙,尤其是他的那双手,更是如同女人的手一般,不仅白皙,还给人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
此人相貌一般,站在人群中,是那种若非特别留意,很容易被忽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