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开门七件事，事事得有人操心！吃住行游购娱，不都是女人在操持么？你以为把一个家操持的妥妥当当很容易吗？还有人情往来，邻里街坊，更别说伺候男人了！男人穿什么衣服，系什么领带，天冷了加衣，天热了减衣，衣服旧了换衣，还有，得时刻关注着男人的身体健康，平时吃什么菜，买什么水果，女人可都是认真思考过的。这仅仅是吃穿二方面而已，女人就得为男人付出这么多！将来还得为孩子付出，你说，能不辛苦吗？婚后的女人，第一位是夫，第二位是子，第三位是父母，最后才是自己！”

看妈妈呼啦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李肆疼被堵的没了音。

黎嫂端来牛奶，李妈妈递给李肆疼，“先醒醒酒，我们慢慢聊吧。”

李爸爸走了过来，也坐了下来。李妈妈看黎嫂在忙，就站起来去了厨房。

李肆疼不明白老妈想干吗，不是说聊天吗，怎么又去了厨房？他边喝牛奶边看。

一会儿，李妈妈端了杯茶出来，递到了李爸爸的手中。

李爸爸理所当然的接过茶，小口的喝了起来。

李肆疼看了一眼，是蜂蜜菊花茶。

李妈妈解释着，“你爸最近有点上火。眼睛也很容易疲劳，看东西模糊。”

李肆疼沉默，突然想到了绒绒，绒绒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他完全不清楚，他甚至连绒绒现在喜欢喝什么都不知道。

李妈妈看出了李肆疼的动摇，开口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从情感上是需要相互慰籍的。夫妻之间，更是要相互关心，相互疼惜，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小事情。也许丈夫不洗衣服不做饭，但是丈夫绝对应该在喂妻子喝粥前，先尝尝烫不烫。”

李肆疼不说话。

李妈妈气定神闲的说，“说说看，你和绒绒怎么了？”

“绒绒想跟我离婚。”

“是嘛……，疼儿，说实在的，那孩子能忍你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妈，你怎么这么说啊！”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你这是偏见，是袒护！”

“这还真不是偏见和袒护！你是当局者迷！”

“我才没有！”

“没有，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

“家务谁做？”

“绒绒。”

“吵架后，都是谁先道歉？”

“绒绒。”

“重要的日子，是谁记得，又是谁在费心的安排？”

“绒绒。”

“平常是谁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慰问一下？”

“绒绒。”

“你呢？是不是几乎不做？”

“对。”

“有没有主动提议去旅行或者去约会？”

“没有。”

“答应过绒绒的事情是不是都做到了？”

“没有。”

“好吧，亲吻过绒绒吗？”

“不，我从来没有做过。事实上，我们连一次亲吻都没有。”

“那么，拥抱呢？”

“也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一起大笑过？”

“似乎从来没有过。”

“有没有坐下来话话家常？说说近况？”

“那么无聊的事我不可能做。”

“那么，只是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呢？”

“没有做过。”

“那你们的问题很严重。”

“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不信，你问问你爸，他要是敢这么对我，看我不怎么收拾他！”

李肆疼看了看爸爸，李爸爸清了清喉咙，“疼儿，不要拿工作当借口，我工作也很忙，但是，你有看到我为了工作而忽略家庭，忽略你妈妈吗？”

这话让李肆疼沉默了。

李妈妈表情柔和的说，“家是装在心里的，妻子是要放在心上的，你明白吗？”

李肆疼继续沉默。

他从来没有把家装在心里过，更不曾把绒绒放在心上。

他求助的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李妈妈摇头，“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想一下，你到底错在了哪里！”

“我已经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了？”

“真的。”

“那你再好好想想家的概念。”

“家的概念？”

“对，你不明白家的概念，就永远也挣脱不了现在的处境。”

“对爸妈来说，家的概念是什么？”

李爸爸警告道，“你小子，不要找捷径！”

李肆疼难得的耍起了赖皮，“找一下有什么关系，我想借鉴一下，总不至于让我一直绕弯子吧！”

李爸爸沉声道，“绕点弯子才好，这样你才会深切的明白！”

李妈妈摇摇头，“算了，告诉他吧。”

李爸爸清了清喉咙，郑重其事的说，“把心留在家里，有牵挂有寄托，家里事无巨细，不要以为只要往家里拿钱就行了，家不是放钱的地方，而是放心的地方，只有把心放在家里，爱和幸福才会在家长驻。”

李妈妈满眼柔情的与李爸爸对视，随后看向李肆疼，看着妈妈意味深长的目光，刹那间李肆疼醒悟过来。

他想起他忙起来时从不曾给家里打电话，还有，绒绒打过来的电话也被他匆匆挂断，想起他工作再晚，回到家后，家里的那盏灯也一直为他亮着，他却从不曾想过绒绒的孤独和牵挂，是因为忙，还是因为他从不曾把心放在家里？不把心放在绒绒身上？

李妈妈说，“你看起来有在反省，但是，疼儿，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我知道了，就会做到。”

李妈妈摇头，“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啊！疼儿，我问你，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

“爱情，婚姻……”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

“你答不上来吗？”

“谁说我答不上来，爱情就是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专一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

“那么，婚姻呢？”

“男和女结合在一起共同生活。”

李妈妈叹口气，“疼儿，这就是你对爱情和婚姻的认知，浅薄而狭隘。”

“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不懂。”

“你是说我不懂爱情，也不懂婚姻吗？”

“没错。你的爱情观太理想式了，其实爱有很多种。而你，甚至连一种都不懂。”

“妈，理想式有什么不好，说我不懂爱，你说的也太武断了吧！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我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了！”

“你是不懂。一直以来，你都在寻找完美女人不是吗？你认为的理想爱情，其实根本不存在。爱其实很平凡，是很伟大的平凡，爱情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和疼惜，这种照顾和疼惜可以渗透到生活中的每个小细节，爱是当你知道了她并不是你所幻想的、期待的人，而且明白她存在着种种缺点和瑕疵，却仍然选择她，并不因为她的缺点而抛弃和否定她。你能做到吗？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说明你不懂爱。”

李肆疼沉默。

李妈妈问，“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爱和婚姻可以完全的分开？”

李肆疼点点头。

“其实不然，婚姻的基础就是爱，爱升华了才会上升为婚姻，接着就会转变成亲情，所有的爱都会化为亲情的无私大爱。你总是认为你不爱绒绒，但是，就我看来，那是因为你对绒绒的爱转变成了亲情的关系，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坚决的让你们结婚。”

李爸爸点点头，把蜂蜜菊花茶递给李妈妈，李妈妈喝了点李爸爸的茶继续说道，“爱情在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正如水在不同的环境有不同的状态。其实本质是一样的，主要是你要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李爸爸说，“我们一直坚定的相信，你会明白这一点，可是，事实上，你不明白。明明是个聪明的孩子，在爱情方面，却是地道的痴儿呐！”

李妈妈说，“疼儿，不是每份爱都是惊天动地的，实实在在，朴实无华才是爱的最终境界。”

李爸爸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人们常说身边没有风景，其实风景往往就在你身边。”

李肆疼看着父母这么一合一唱的，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想通了，他认真的看着父母，“我明白了，我要去找绒绒！”

李妈妈问，“你知道绒绒在哪吗？”

“当然。”

李肆疼风一般的离开了家，李妈妈看着李肆疼的背影，不无担心的问，“他爸，你说疼儿到底明白了没有？”

“就我看来，不明白。”

“哎，这孩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儿孙自有儿孙福。”

“看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

“还是妻子大人了解我，我有救命稻草，他们，不会离婚的！绒绒这么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还是亲爱的靠得住！”

其实绒绒去了深山的一处温泉旅馆，为了放松心情。

来到温泉旅馆前，绒绒仔细的打量着它。灰瓷瓦盖顶、米灰色的外墙，看起来相当不起眼。

推开木门，绒绒惊讶于里面的设计。

那是怎样的一个庭院？小巧精致而富于变化的空间里，山石、鱼水、拱桥、小榭、花草，简直像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般；它洗练素洁，含蓄优雅，透漏着一股清寂与禅意。

旅馆的建筑构型上突出表现为日式榻榻米风格，楼上楼下，高贵典雅，清新自然，营造出了一种异域情调！

被工作人员带到房间，绒绒换上了浴衣，吃过了晚餐后，抱着篮子去旅馆后面的温泉。

温泉水冒着热气，汩汩地从池边吐出来，激成许多暗涌，绒绒下去后，置身温泉中，只泡一会儿，便觉得身体放松轻盈了，抬头仰望星空繁星点点，侧耳倾听大海波涛澎湃，享受海风轻抚脸颊的温柔，那是相当的惬意！

李肆疼让人把他送到旅馆后，酒醒了不少。山里的风透着丝丝凉意，他抖了抖肩膀。

进到旅馆里，他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工作人员。

“请问，葛小姐去哪了？”

“请问您是？”

“我是她的丈夫，李肆疼，刚才有来电话。”

“啊！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真是失礼了。葛小姐在后面的露天温泉。请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拿浴衣。”

工作人员很快就把浴衣递给了李肆疼，随后，她领李肆疼到房间，道，“这间就是葛小姐的房间，请您自便。”

李肆疼点了点头，工作人员把门关上就走了。

他换了衣服，急切的出去。

顺着小径走过去，不一会儿，李肆疼就看到了前面的露天温泉。

看绒绒一脸惬意的样子，李肆疼松了口气。

听到脚步声，绒绒抬头，看到来人是李肆疼，没有太惊讶。

绒绒邀请道，“你要下来泡一泡么？”

李肆疼点点头，把衣服放在岸上的篮子里，进了温泉。

绒绒一直在看天空，她问，“你多久没看天空了？”

“忘了。”

“那就多看几眼吧。这里的天空很美是吧！”

“嗯，很美。”

抬头看了一会儿，李肆疼感觉头抬的有点酸，他微微低头，瞄了瞄绒绒。

绒绒依旧专注的看着天空，脸上一派祥和。

李肆疼突然发觉，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的绒绒在想什么。

以前，他总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绒绒在想些什么的！

李肆疼坚定的道，“绒绒，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以前是忽略了你，忽略了家，我以为只要源源不断地往家拿钱，只要衣食无缺，就能保证生活幸福。以后我会把心放在家里，把家放在心上，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绒绒没有回答，却慢慢地看向李肆疼，眼泪不受管控的流了下来。

李肆疼急切的走过去，想要抱住绒绒。

绒绒伸手挡他。

“不要过来！”绒绒大吼一声。

李肆疼笔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绒绒擦掉眼泪，重新看起了天空。

“如果你现在能猜对我在看哪颗星星，我就跟你回去。如果你猜不对，我就跟你离婚。”

李肆疼皱眉，顺着绒绒的眼神看上去。

能猜对的几率是几成？

如果换做以前，他有八成把握，但是今天，他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绒绒，能不能换个问题？”

“可以。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李肆疼沉默。

绒绒道，“放弃吗，不试试看？”

“你不想跟我回去。”

“不对。我根本就没有想那件事，因为那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不用想。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

“我在想星星和月亮的关系。在我看来，月亮总是那么光辉的存在，每一颗星星都眷恋着它。而月亮，却不爱星星。因为它只爱它自己。不过，星星并不痛苦，因为月亮不爱任何一颗星星，所以大家都是平等的关系，这是一种潜在的平衡，所以相安无事。况且，星星毕竟和月亮处在同一片天空下，只要看着月亮，就很满足了。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月亮，而我是离你最远的那颗星星，可惜，这几天我发现，我错了。”

“错了？”

“嗯，你根本不是月亮，自始至终都不是。”

李肆疼皱眉，“那我是什么？”

“你就是你，就像现在，你是一个可以随意观赏天空的人。”

“我被抛弃于星空之外么？”

“所以，你跟我，根本就是不同的存在物。”

“我不能做回月亮？或者，变成一颗星星么？”

“你可以么？”

“你说可以的话我就可以。”

“听说人死了就会化作星星，你除非重生，否则是做不成星星的。”

“重生吗？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重生给你看！”

绒绒摇头，“你就是你，不可能重生，即使重生了，也不一定会愿意做颗星星。”

李肆疼苦涩的低喃着，“我就是我吗？”

“嗯，你就是你。”

自始至终，都无从改变。

绒绒笑，她想要的，自始至终，疼哥哥都不给。

家是放心的地方，也是盛爱的地方。忙，从来都不是理由，心在，爱在，牵挂在，幸福才会繁衍不息。没有爱，又怎么会有心，无心无爱，成不了家啊！又何谈幸福？

李肆疼挣扎的说，“绒绒，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有所改变的。”

绒绒悠悠的问，“看着天空幸福么？”

“什么？”

“你现在看着天空，觉得幸福吗？”

李肆疼仔细的思索着，该答幸福还是不幸福？就绒绒刚才的理论来说，似乎谈不上幸福。

可是，看绒绒的表情，似乎该说幸福。到底回答什么才是正确的？

绒绒清冷的说，“你不用想的那么复杂，你只要说出你的感觉就好。”

“我的？”

“嗯，我要的，就只是你的感觉。”

“我没感觉。”

“嗯，我知道了。”

绒绒站起身，“回去吧。”

李肆疼有点摸不着头绪，他淡淡的回了声，“哦。”

绒绒走上岸，拿起篮子里的浴巾擦着身子，月光下，她看起来就像个圣洁的天使。

李肆疼呆呆的看着绒绒。

绒绒边穿浴衣边问，“你还不出来么？”

“哦！”

李肆疼站起来，擦了擦，穿回衣服。

绒绒抱着篮子在前面走，李肆疼紧随其后。

他在后面说，“明天我们回去吧。”

“嗯，只要你签了字我会回去的。”

李肆疼皱眉，“绒绒，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给我一次机会？”

“我已经给过了。”

“什么时候？”

“刚才。”

“就刚才那个问题吗？”

“嗯。”

“那也太儿戏了吧。”

“那么，我问你，什么不儿戏？人生如戏不是吗？”

“可是，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

“你不是随口一说，你是凭你的真正感觉说出来的。很多东西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凭借的，就是感觉，所以，感觉是最准确的。”

“我不管，刚才那个不算，你再说一个新的问题！”

“说多少个你都不会给我我想要的答案。”

“你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会说出你想要的答案？”

“我就是知道啊。因为我很了解你，但是，你不了解现在的我。”

“刚才的答案是幸福吗？”

“不是，你太专注于题目本身了，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想知道你的感觉。我要的只是你的感觉，并不局限是幸福或者不幸福，自始至终，我要的都没有所谓的准确答案，而是你的感觉。”

“那么，你想让我有什么感觉？”

绒绒摇摇头，“不是我想让你有什么感觉，而是我多么希望你能有些感觉。”

“因为我没感觉，所以不行吗？”

“对。”

“那你刚才有什么感觉？”

“你听说过吗，两个相爱的人，坐在一起，哪怕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会觉得非常的幸福和甜蜜。刚才我和你一起看天空时，除了苦涩，没有别的感觉。”

“苦涩？如果觉得苦涩的话，说明你还是放不下我吧。”

“一时放不开是理所当然的吧，不过，我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放开的。”

“真的一丁点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绒绒不再说话。

李肆疼拉住绒绒的手腕一把抱住了她。

绒绒挣扎着，想说‘放开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兴许，这是最后的拥抱了。

李肆疼禁锢着怀里的绒绒，看她不挣扎了，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

忽然，怀中娇柔的躯体小小的发颤了起来，像是有些害怕，又不想让人知道的样子。

李肆疼只是僵直地抱着。

绒绒被困在他的怀里，贪恋的汲取他身上的体温。即使再小心翼翼，再努力忍住不掉泪，烘热的温气扑面，还是啜泣了一下，储蓄已久的珠子断了线，跌入了黯黑的夜里。

胸前很快就湿漉成一片，李肆疼的心疼痛着，紧紧地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绒绒终于平静下来。

她淡淡的说道，“放开我吧。”

李肆疼像没听见一样，不为所动。

绒绒用力的推着他。

其实绒绒再怎么反抗，如果李肆疼认真的话，她都不可能挣脱他的，但是，绒绒推他的手是那样的坚决，害他心慌了，自然乱了手脚。

绒绒猛然挣脱了李肆疼的怀抱，转身，离去。

李肆疼本能反射的拉住绒绒的手，手与手触碰的瞬间，是一道冰凉！

绒绒毅然决然地甩开了他的手，她和他都错愕了。

看着绒绒护着她的手，戒备的看着他，李肆疼的眼里再也藏不住愤怒。

他执意的牵起了绒绒的手。

绒绒没有挣扎，牵住又能怎样，心已经离远了啊！

即使牵了手，也再也无法传递温暖了。

回到旅馆，李肆疼牵着绒绒进房间，牵着她的手一起躺在床上，两人一言不发。

绒绒呆呆的睁着眼，刚结婚的时候，她期待李肆疼可以抽空陪陪她，不需要特别用心，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好。

可是，这样的想法，也是奢侈的。

婚后的生活比婚前更不堪。为了这桩不幸的婚姻，她和他都赔上了太多宝贵的东西，是该结束了。

绒绒睁着眼睛看了李肆疼一个晚上，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没有感觉了，真的可以彻底放手了。

天亮的时候，绒绒把手抽了出来，淡淡的道，“签字吧。”

李肆疼一动不动。

绒绒道，“回去吧。”

绒绒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让李肆疼有点难以适应。

“不签字你也愿意回去？”

绒绒点点头，“回去之后，我会跟你打官司的。”

绒绒说的云淡风轻，李肆疼的心上却压上了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