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的事儿回船上再说,倒是杨棠之前你那半现代诗总该公布下面的了吧?”
上官茗欣这话一出,在座之人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杨棠。
“什么现代诗?”董筠显然不止对花草诗词感兴趣。
“让我想想,哦对了,是这样的……”夏娥开始念诵,“你站在船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岸上看你!”
张董二人皆是一愣,问道:“然后呢?”
夏娥把手一摊:“没了,杨大哥就念叨了这么两句。”
“不是吧小杨,奇文共欣赏嘛,你把后面的念出来,张哥我也听听!”张勤心痒痒道,显然他也是个(文青)病得不轻的人。
杨棠有些无奈,正想说还没想好,油锅和点的荤菜素菜恰巧推了过来。他借机一看时间,差十分到二十点,立马转移话题数落起店员来:“你们这儿上菜速度也太慢了吧?这样不是耽误我们时间嘛!”
“不好意思先生,下次上菜我们会尽快了……”
“你还想有下次?”杨棠剑眉倒竖,佯装生气。
张勤却一眼看穿了他的把戏,摆手道:“服务员,你下去吧!”等服务员欠身退走后,“小杨,没想到你转移火力玩得挺溜啊,不过可惜,你遇上我了,就刚才那两句诗,后面的呢?赶紧老实交代!”
杨棠很想来一句“打死我也不说”,只是倏然现上官茗欣、段亦斌他们都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敷衍的话就不好说出口了:“你们真要听是吧?好,那等会儿失望了可别怪我……”
上官茗欣立马道:“不怪你、不怪你!”
“还有啊,我得声明一点,这诗我只是改编,并非原创啊!”
段亦斌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念诵的诗,我们都没听过,网上我们也搜过,搜不到,怎么就成了改编了呢?”
杨棠强词夺理道:“人家高人写出诗来,自己给自己看的不行啊?又或者人家几个高人之间互相传阅,并没想要流传于世!”
段亦斌微微颔道:“这倒也不是不可能,问题是……”
“还能有什么问题啊!”张勤撇嘴道,“小段,你还没听出来吗?小杨这是在自己夸自己是隐士高人呐!”
杨棠:“……”
“行了!”董筠打断了张勤言语,“杨棠你甭理他,他这是嫉妒了!”
杨棠轻笑了两声,心下实际并未将张勤放在眼里:“那诗……到底还念不念啦?”
“念!”在座三位女同胞异口同声道。
女人不好惹,女人能顶半边天。
杨棠见状不再拖沓,直接念诵道:“你站在船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岸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后两句写得真好!”上官茗欣眼眸迷离道,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是很惹人遐想!”董筠也赞道。
张勤看向杨棠的眼神多少带着点嫉妒:“诗句是好,但这‘窗’从何来?怎么解释?”
杨棠闻言心头咯噔一下,正琢磨借口,夏娥先他一步道:“游轮上没窗户么?”
张勤:“呃……小杨,你是作者,你的解释呢?不会真是船上的窗户这么俗套吧?”
杨棠淡笑道:“张哥,其实诗词里的雅,在现实中都俗。咦?料汤沸了,烫东西吃、烫东西吃,开动!”说着,不顾旁人在回味他刚才那句对“雅俗”的评语,自顾自地夹起一块毛肚,伸进了红汤里。
大家伙随即醒神,闻着汤料沸腾的香味,均觉腹中打鼓,纷纷抄起筷子,捻各自喜欢的菜品,烫烧起来,吃吃吃吃吃……不过才吃了几口,每个人都满头细汗,却欲罢不能,继续烫东西大快朵颐,除了杨棠,其他人个个油光满面、大汗淋漓!
杨棠吃的东西不少,但始终是脸不红气不喘,额上也仅有细汗。
“我去小杨,你小子竟然没出多少汗,也太能吃辣了吧?”张勤边说边把一大截烫好的鸭肠塞嘴里。
“我就土生土长的雾都人,吃的辣比你吃的盐还多!”杨棠自夸道。
段亦斌就不服了:“老杨,我也是雾都土著,吃辣应该不比你少,怎么就这么多汗?”
“你那是汗腺太达。”杨棠顺嘴就找了个借口。
“还是我这清汤好,不辣,但味道仍然相当不错……”上官茗欣捻了块冬瓜放在小嘴里慢嚼,虽然额头上全是汗,但脸上一派的风轻云淡。
董筠白她一眼,吐槽道:“拉倒吧你就,吃巴渝火锅不吃辣,等于没吃过火锅!”说着,吁辣吁了几口气,又将一坨肥牛肉夹进干辣油碟里蘸了蘸,整块放进小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
不得不说,在外边吃饭,吃一般家常菜的时候,不论男女,大多数人都还维系着一种矜持,但一旦吃上火锅了,那吃相顿时就变成原生态了。
更重要的是,杨棠现,再没谁关心他那个明月装饰窗户的诗了。正中他的下怀。
四十分钟以后,桌上几乎没有剩菜,只剩下一口汤料已经开始起腻的锅子还在沸腾翻涨。
“老板,买单!”
随后一帮人相互扶持着漫步回了码头,摇摇晃晃却又小心翼翼地上了游轮,总算没谁栽江里去。
在甲板上吹了会儿风,又来回溜达了几十步,各人吃得溜圆的小肚子这才有点消下去的迹象,走路的动作也不像之前那样慵懒散漫。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没谁再提起杨棠吟诵的那《断章》了,就连有点小嫉妒的张勤也不再提,而是散步消食后,挽着董筠回房去了。
但实际上,凡是听过《断章》的人,都认为杨棠在现代诗方面功底相当深厚,不宜招惹、只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