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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朱六摁了手印盖了私章的字据,杨棠扫视一遍、确认无误后,就把房门外的白可卿唤了进来。
“棠棠,什么事啊?”
“没事……这个给你!”
白可卿接过便笺一瞧,顿时吃惊得捂住了小嘴,目光在杨棠跟朱六脸上来回巡弋。
朱六哂道:“小卿儿,赶紧收起来吧,你要不收,我的百寿图有人是不会放手的。”说着,他心疼地死盯着百寿图被杨棠手指戳穿的那个角。
白可卿顺着朱六的目光看去,百寿图映入眼帘,立马将她震撼了,呆呆地望着,一时间竟不知动作。
朱六见状急了,用胳膊肘碰了下白可卿:“小卿儿,你什么愣啊,赶紧的。”
“哦哦!”白可卿回神,迅速将便笺贴身收好,以感激的目光深注杨棠道:“棠棠,这百寿图……”
杨棠抽回插在桌案上的两指,淡淡道:“可以让你外公先拿上,不过他还欠我一百件玩意儿!”
朱六道:“好说,待本王收妥这百寿图,马上领你去仓库。”言罢,他又俯下身仔细瞅了瞅百寿图各处的墨迹,确定都干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卷拢起来,塞进了一个崭新的素描画卷筒。
“好了,现在走吧,去仓库!”杨棠催道。
朱六比了一下画卷筒,又随手接通了摆在角落里的内线电话:“不急不急,我还得唤人来移走百寿图!”刚才是杨棠欠他百寿图,所以他急;现在是他欠杨棠玩意,所以他不急。
杨棠似乎料到朱六会来这手,皮笑肉不笑道:“是不用急,反正刚才的《先秦百寿图》因为讹变字的关系,是比不上《汉唐百寿图》的……”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汉唐百寿图》?”
杨棠故作不在意道:“自然是汉晋唐宋以来,百名大家别具一格之字体所组成的百寿图啰!”
“什么!?还有这等百寿图?”朱六闻言差点没跳起来,“你会写不?写来予本王瞅瞅?”
杨棠淡淡道:“前账未清,后账不欠!”
朱六差点没被这话给噎死,半晌才匀过气来道:“那咱们就先清欠账……随我来!”说着,他不打算再等下人来取画卷筒,当先出了书房。
杨棠不置可否,邀白可卿联袂而出。白可卿趁机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啊棠棠!”
“谢我什么?”
白可卿轻哼道:“你明知故问……”
杨棠哂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好诗!!”白可卿和走在前面的朱六几乎异口同声地赞道。
杨棠撇嘴道:“打油诗而已,有什么好的。”
朱六头也不回地点评道:“诗句虽然直白了些,但立意高尚,自然算得上好诗!”
“是吗?”杨棠跟朱六的八字天生犯冲,故意抬杠道:“那你要这样说的话,下面这诗:掌声诚可贵,鲜花价更高。如果有小费,两者皆可抛……这才叫立意深刻!”
朱六顿时满头黑线。旁边白可卿憋笑也憋得很辛苦。
杨棠趁机转化话题道:“老朱,我要的一百件玩意里,那块令牌得算一件,不过暂时保管在你府里,我需要的时候再来取。”
“你是说你刚才过关时选的那块令牌?”
“对!”
“行吧,我给你留着。”
………
终于,在朱六的带领下,穿过好几条宅巷的杨棠只觉前方豁然开朗。
原来这里是一个小厅,里边聚了二三十号宾客,分为六七拨人,各有各的小圈子,正私下交流着。
朱六大大咧咧从人群中穿过,很快被人现大驾,立马有人高声招呼道:“晋王爷…”
“晋王爷好!”
“祝晋王爷年年有今曰,岁岁有今朝!”
“晋王松鹤长春……”
“好、好、好…”朱六摆手敷衍着各人,脚下不停,仍领着杨棠往厅后而去。
杨棠趁机左右看了看,居然愣是让他现了两个熟人,万海流和方玉华。
人堆中的万海流同样看见了杨棠,多少有点错愕,并未当场上来打招呼。相对的,方玉华就要冲动得多,她瞄见杨棠后也愣了一下,随即就欲排众而出,却被身旁一个与她有五六分相像、面带英霸之气的中年男人拦了下来。
等杨棠携着白可卿消失在屏风间,本还算安静的小厅里顿时开了锅。
“刚才那年轻人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就是,他似乎跟卿小主关系挺密切呀!”
“不止,你们注意没有,刚才穿厅而过时,卿小主的步子可是略略落后于那个年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