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绝望张口,出的凤啸异常高亢刺耳。生死关头,火凤用能够活动的羽翼盖住了无忧,无忧昏死在火凤的羽翼下,火凤清透的双目流出了两行泪。凤纪,强敌环伺,你竟变得这般软弱?
火凤怒其不争,只恨无忧到此时还看不破战场的残酷。
龙女不会给无忧逃出生天的机会,但火凤也绝不会坐以待毙。龙焰加剧,凤息喷薄,蓝火红光相撞相融,很快,天地仅余一片血红。
在振聋聩的惊呼声中,火凤冲出了蓝色的焰光,而龙女那坚如磐石的龙身竟迅速萎靡、急坠入海浪翻涌之间。
………………………………………………………………………………………………………………
无忧记得那种痛,那是延展到每一个呼吸每一寸肌肤无不抽搐痉挛的痛,那样的痛苦甚至使她暂时忘却了对伯弈的执念。
只是,身体的痛为何去得那样快?
她躺在软榻上,看着背对她站着望着窗外出神的男人。@晋江原创中文网,谢谢支持。
“你醒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无忧轻声回应,男人缓缓转身,她只觉屏住了呼吸,思念太长,让她不敢想象再见的模样。
可是,当她看清,他的冷漠、疏离与戒备,他眼里的每一种冷淡情绪都足以让她痛苦得难以自已。
“千年万年,无论你变成了谁、经历过什么,无论我多么用心,你仍然魔性难除。”
无忧难过地看着他,她微微启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三世的纠缠,过往的记忆,她曾经背叛过他、伤害过他,她用尽全力想要挽回、想要赎罪,但到了今时今日,他对她已没了关心爱护之意,只有斥责与质疑?他还是她的师父、还是她曾经的爱人吗?
无忧痛苦地闭上眼,心里荒芜一片。
伯弈似乎觉出了她的失落与幽怨。他款款行来,走至塌前,他弯下腰,冰凉的手掌落在了她的额上。他的话语如轻柔的鸟羽拂过她的心房:“还疼吗?”
他的话轻易地击碎了她刚建起的心防,不争气的泪水自眼角悄然地滚落,此刻,她异常的敏感与软弱都来自于一连串的打击与那沉重的过去。
无忧吸了吸鼻子,她没有应答,怕她说出的话会破坏掉二人间忽然升腾的暖意。
沉默了好一会儿,空气中飘荡着清浅的叹息声,伯弈柔声道:“明日,与你大师哥回仙界去吧!那里有你师伯守护,你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她若去了,便是诀别。无忧身子猛颤,惊觉睁开了眼:“师父,龙女已经变了,她不再是与师父坐而论道的骊姬了。如今,心生魔障的不是我,而是她!”
伯弈退后两步,远远看她,眼里没有温度。
无忧激动地扑上前,拽住他的宽袍:“她在骗你,她说知道龙君的弱点,可以助你在喜宴上刺杀龙君以彻底结束六界的灾难,这些全都是谎话。她的所做所为,其实是受了龙君蛊惑,是为了对付你呀,师父!”
伯弈握住无忧的手,目光熠熠地看着她:“你怎知她在骗我?”@无限好文在晋江。
无忧仰头迎视着他的目光,认真地回道:“正是她的父亲,四海龙君亲口对我说的。”
伯弈微愣,少时,忽然笑起,他的笑让人目眩神迷。伯弈轻轻地拍拍她的手:“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为师送你们出龙殿。”
无忧心中刺痛,一把抓住他的大掌:“师父,你不信我?”
伯弈蹙眉:“你要我如何相信曾经背叛过我的人?”无忧脸色煞白,伯弈趁势抽出被她紧抓不放的手。
伯弈站直了身子,不自觉地又向后退开了些。他说话的声音渐冷:“你已看过三生石,我也记起了许多的过往曾经。其实,太昊早就知道凤纪与积羽源于天地瘴气,你们的原身并不是蛟龙与火凤。”
伯弈淡淡的述说,仿佛说的是与他毫无瓜葛的事:“只是,太昊没把这秘密当回事。倒是你们,因为有了恐惧,渐渐地,恐惧又变成魔障,魔障又滋生邪恶。岂知,自来邪念易生、慈悲难存。当年,你背弃情意苍生,我尚可原谅于你。但今日,你又为一己私欲对故人痛下狠手,我再不敢奢求你的善意。为师有愧,不能去你心中魔障,为师无能,从此再无力教授于你。去吧,恩怨不过过往云烟,自此一别两地,从此后,不为他人,仅为自己干净地活下去吧!”
无忧不解,震声追道:“干净地活下去?师父是说,忧儿活得不干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