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纶去辽东的第六天,小九就没了。此事皇后一直瞒着贺纶,唯恐他分心,现在的他容不得半分闪失,倒不如心无旁骛的去吧。
老六在上书房,和熙在练琴,这一日,景仁宫安静的几近萧索,章皇后屏退左右,兀自端坐那明黄绣榻呆。
人脑子里装的事情多了,自然也会胡思乱想,方才她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出了一身冷汗。梦里也不知怎地,妍淑妃捅了她一刀,从背后捅的,那刀子异常锋利,连她的小九也一并杀了。她也不觉得疼,就是生气,指着她咬牙问,“你为何要害我?”
妍淑妃松开手不搭腔,只是哭,可她哭的样子很奇怪,一直用帕子捂着脸,肩膀不停的颤动,一动一动的,章皇后盯了半晌才觉,这哪里是哭,分明是在笑啊。
“姐姐,不就是死了一个,你不是还有很多吗?你看我都不能生,也没像你这样激动。”说到最后,妍淑妃慢腾腾的抬起脸,看着她笑,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章皇后啊了声,惊慌失措,一个人孤冷的呆坐。
心力交瘁的她,眼角已有了明显的细纹,深邃的美眸也不复从前的动人水波。当妍淑妃再与她并排而立时,十岁的差距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可是明宗只要一有功夫就往景仁宫里跑。
见了面就吵或是冷战,不见面又想,在皇上心里,姐姐到底比旁人重要很多,可既然重要又为何乐此不彼的睡这个睡那个?妍淑妃很是不懂,她实在是不了解男人,所能接触最多的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她将怀里甜甜入睡的小女婴交给嬷嬷,这才舒舒服服的侧躺在榻上逗哈巴狗。
小女婴是她最近养的宠物,一个位分极低女子的产物,留在她的钟粹宫将来怎么也能有个像样的出路。可是养着养着就腻了,孩子长得不像她。
妍淑妃转眸瞥向不声不响走进来的人妖,这个低贱的苗疆奴,上回打了她一嘴巴。
这两个人见面通常是为了生理需求,所以尽管她特恶心这个人,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用,用完以后她连头都懒得回,一边套着石榴红的纱衣一边懒洋洋道,“赶紧滚,本宫约了几个低贱女子摸牌九,莫让人撞见。”